周家人來的還算齊全,十幾口人,長長的桌子,按照輩分沈驚雪坐在最後面,卻因來者大多都是小孩子,不喜這種濃重氣息,急着躲去桌尾坐。
她隻得撿得一個空位坐去前方。
“驚雪畢業了?”周老爺爺開腔。
沈驚雪輕“嗯”一聲。
“算這個時間,驚雪來周家應該有十幾年了。”周老爺爺感慨道。
沈驚雪隻“嗯”不言其他。
她一向都是如此安靜,臉色冷冷淡淡沒有太大的波瀾。
“驚雪那是宗霖,你見過。”周老爺爺轉眼介紹。
沈驚雪這才擡頭,斜前方坐着一位戴着眼鏡書生氣息的男生,他臉頰白皙,整個人格外消瘦。
她認得,這是周老爺爺三兒子的小兒子,和她年歲相仿,隻可惜身體不太好,很是羸弱,就連腿也因為小時候的車禍留下終身殘疾,是跛腳。
車禍後,讓周宗霖本是羸弱的身體雪上加霜,接着被送去南方養身體,偶爾隻有過年才得見過一面,印象不是很深。
周宗霖低頭,輕咳兩聲掩下他病體的虛弱,極力道:“驚雪妹妹。”
沈驚雪點頭,沒有太大情緒起伏。
周宗霖比她大幾個月,叫聲妹妹應該的。
周老爺爺輕笑看着兩個晚輩,他眼底抹過一絲恰到好處的自豪:“驚雪,喜歡你宗霖哥哥嗎?”
沈驚雪的手一頓不明所以,眸光暗藏詫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驚雪若是喜歡,爺爺今天就幫你做了主如何?”周老爺爺還算高興,語氣裡滿腔笑意。
沈驚雪擡眼,咬着薄唇一時不知如何答複。
“爺爺——”
張揚的聲音浩浩蕩蕩的傳來。
沈驚雪身子微顫,跟随着聲音回頭。
片片雪花飄飄降落,空氣中彌漫着寒冷的氣息。
他一身白色大衣在暗色襯托的背影下尤為耀眼,單手揣在兜裡。
另一手垂放在側,修長如玉,青筋在手背交錯,欣長的腿跨過,一步一步走近。
極其優越的骨相,鋒利的下颚微仰,濃眉下的眸色如畫筆點綴,噙着半抹戲谑。
節骨分明的手指握着椅子向後拉去,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周既野喉結滾動,上方的小痣紮眼到極緻,坐在沈驚雪對面,沈驚雪下意識垂眼,未與他相視。
男人有些發熱,将身上的大衣随意搭在椅後,伸手拉扯着衣領露出白皙得脖頸。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周既野琢磨着這幾個詞,看向周老爺爺:“好歹沈驚雪也是我帶大的,您給她說媒,問過我了嗎?”
男人垂下眼眸,語氣逐漸冷卻,如同夜晚降落一一片片雪,沒有任何溫度。
沈驚雪沒有任何反應,乖乖的如同一個任人擺布的布娃娃,一點一點的将米飯塞入嘴裡。
周老爺爺臉色微僵,呵斥,“好了,吃飯。”
周既野無言,可他那一聲輕嗤,遍布全桌。
沈驚雪再擡眸,對上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他稍稍托腮,眼底的戲谑浮光掠影。
她感受到桌下的動靜,修長的腿朝着她伸出,黑色的皮鞋有意識的摸索着她的腳,一下又一下的捕捉。
男人剛觸碰到她時,她已經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她像是看不懂他的暗示,垂眸,不理,乖乖吃飯。
周既野輕“啧”一聲。
沒有再進一步,識趣,收回腿。
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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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大院裡沒有屬于沈驚雪的房間,她随意尋找的一間還因為熱水器壞了沒辦法洗漱,她隻能借用隔壁客房的浴室。
熱水直沖沈驚雪的脖頸,潺潺流水順着肢體向下,“嘩啦啦”的響徹在耳邊。
她閉着眼眸,感受熱水的撫摸。
浴室裡煙霧彌漫,如同仙境圍繞,她長腿交錯。
腦海中不散場的是周既野戲谑的眼眸。
她有些許的失神,霎那間睜開眼。
她輕輕拍着腦門,囑咐。
不許想。
她用浴巾圍裹,擦拭着身體上的水漬,換上白綢睡裙,周家無一不繁華,她用的都是極好。
沈驚雪心不在焉,鏡中的臉頰在卸下唇釉後顯得些許蒼白,她怔了怔在鏡前。
良久,端着杯子回到房間。
她還沒來得及打開房中的燈光,一隻大手鉗住她的皓腕,不等她反應,另一隻幹勁有力的胳膊攬落在她腰間。
沈驚雪被力氣所吞噬,随着他的動作,她被反身摁在門闆上,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瞳孔放大,下意識的想尖叫,身後的人似是早有預料。
他握着她皓腕的手很快瞬移捂在她的唇上使她隻得發出“唔唔”的聲響。
沈驚雪心跳加速,他身上熟悉的“曠野”卻像是安撫劑,她松了口氣,逐漸放下警惕。
周既野濃重的氣息噴灑在她脖後,他似有些貪婪的迷戀。
他托着她的腰:“沈驚雪,你以為我養你這麼多年是白養的嗎?”
他逐漸攬緊她的腰肢,似乎要将兩人融為一體,感受到她的松懈,他垂下的手卻雙雙落在她腰間。
沈驚雪白嫩的手搭在他的手臂處,不停的與他反抗。
男人太過于用力,她失了力氣。
房中昏暗不堪,沈驚雪隻得借着黑夜中的些許光亮識得地上交纏的身影。
她艱難的在他懷中轉身看着他模糊的輪廓。
沈驚雪眼底學着他那抹戲谑,松下反抗的手挑眉:“怎麼?繼續做你的金絲雀,籠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