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狐聞聲吓了一跳,擡首望去,直到确認對方隻是說夢話并沒有醒才長出一口氣,眼見對方歪頭就要摔倒,數條蓬松的狐尾瞬間延伸出去将離光整個接住……
就像一床軟軟的棉被包裹住了離光,她側躺在狐尾上,右手順手就搭在了青狐身上。
青狐動彈不得隻好順勢蜷縮進離光的懷抱,雙目微眯,狐耳警惕的豎着,聽着周圍的動靜。
好在沒有人追上來,一人一狐安然度過了一天,直到月至中空。
離光醒來時,看到青狐還是守在破廟門口:“我竟然睡了這麼久,沒有人追上來?”
青狐搖頭,指指她腰間的傷。
“這個?”離光神色比之前好了許多,“好多了,師父說過我的自愈能力是天生的,這點傷不算什麼,再過個幾日就恢複如初了。”
她起身伸個懶腰,望着天上的繁星:“夜晚,正是趕路的時候,走吧。”
不容青狐拒絕,離光便将青狐撈到了懷裡:“這一路太危險了,早到東海一刻便早安全一刻,聽我師父說巫凡那老東西打架很厲害,整個雲霧島都是他罩着的,等到了東海你也安全了。”
日月交替,離光像是追尋太陽而去的鳥,不累死就不停下。
離光變幻了容貌與性别,但這似乎并沒有什麼用,一路上的眼睛隻多不少,她很奇怪一個野狐狸哪來這麼大的誘惑?難不成是什麼奇特的物種?
“你到底是不是野狐狸?狐妖雖然相對有靈性,但也不該遭來這麼多人的觊觎。”
不僅提防眼睛,又要提防突如其來的暗殺。
青狐低頭不敢去看離光的眼睛,他也不想的。
經此一遭離光更為謹慎,不論是人是妖亦或飛禽走獸都離得遠遠地,雖然有點磕絆,但好在還是到了東海。
自踏入東海地界的那一刻,藏在暗處的狗皮膏藥好像就都消失了。
離光拿出地圖,仔細分辨方向,雲霧島島如其名,似雲如霧就是不見島。
她将匕首别在腰間,她看了多年的話本子,深知信物的重要性,萬一這雲霧裡有什麼玄機将她重傷,就這信物,她相信巫凡那老東西也能将她救回來。
雖然她沒見過巫凡,不知道巫凡那老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她相信師父。
不過青狐怎麼辦呢?萬一這雲霧裡有亂流什麼的,将他們分開了呢?
她的目光落在了青狐的尾巴上。
“委屈一下。”
青狐嗚咽着着看着自己的尾巴被離光在腰帶上繞了幾圈,名副其實的将他栓在了褲腰帶上。
還未看到島隻是接觸到雲霧中,海上便電閃雷鳴,白浪掀天。
“該死!”離光上蹿下跳的躲避雷電,還要穿過令人窒息的海浪,雷電與海浪交替而來,讓人無處躲避。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她便失去了方向,密集的雷電和海浪也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再這樣下去她就算躲過了雷電和海浪也會被累死。
“巫凡!”不得已她隻能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巫凡你這個老東西,我師父讓我找你!”
但雷電與海浪并未給她回應,反而更為兇猛,青狐被她帶的如同狂風暴雨裡的柳枝,搖擺不停,幾度昏死過去,睜眼一看還是雷電與海浪沖他席卷而來,心道:不如昏死過去。
“巫凡老匹夫!”
“巫凡你個老不死的!”
雖然上蹿下跳,但絲毫不影響離光嘴上功夫,即便被猛灌一口海水,咽了下去也要繼續喊。
青狐如同海面上飄來蕩去的死魚,心如死灰:上門拜訪,是不是應該客氣一點?
“巫凡!唔……”一口海水灌入離光的嘴裡,“你個狗東西,我要把你尾巴砍掉!”
青狐也吐掉嘴裡的海水,在七絕門他都未曾如此絕望過:他不知道巫凡是誰,但是無論誰被這樣罵,會救他們才奇怪吧。
海上出現一個人影,即便隔着洶湧的海浪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離光好容易看見一個人,沖過去就揪住他的衣領,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帶我去見巫凡!”
倒挂的青狐在搖搖晃晃中感覺到身邊有什麼東西滑落,他連忙用嘴巴叼住,那可是信物不能丢。
來人沒說什麼,隻是一揮手一個大麻袋從天而降,罩住了離光和青狐,也隔開了雷電和海浪。
雷電和海浪逐漸褪去,麻袋裡的離光和青狐也安靜無比。
來人翻了個白眼,提着麻袋便一頭紮進了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