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光再度睜開眼的時候,感覺自己還在夢裡,因為她的眼前圍了一堆海鮮:龍蝦,螃蟹,魚頭,海龜,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
還在做夢吧?
她閉上眼睛,再度睜開,這一群海鮮離的更近了。
一衆海鮮頭擠進來一個毛茸茸的狐狸頭,格外顯眼。
“青狐!”離光頓時雙眼發亮,一把拽住了他,“這不是做夢吧?他們是誰?”
可她忘了青狐是啞巴。
短暫的沉默後,海鮮歡呼出聲:“她醒了,她醒了,去喊島主來。”
“島主?”離光伸手抓住了最後跑走的魚頭,看樣子像隻金魚,“島主是誰?”
金魚被抓住了剛修出人形的胳膊,掙脫不得,急的都快哭了:“你都要砍我們島主的尾巴了,還不知道島主是誰嗎?”說完,就害怕的收起了他身後的魚尾巴。
“巫凡?巫凡是島主?什麼島?雲霧島?”離光手上輕了些,但還是沒有放開魚頭,她記得她是被人用麻袋……“那用麻袋抓我的是誰?巫凡?”
金魚點點頭:“是我們島主,你在那叫嚣要砍我們島主的尾巴,我們島主當然要給你點顔色看看。”
“呵。”離光輕哼一聲,松開了魚頭,“我師父說的不錯,他就是小心眼。”
“誰小心眼?”遠處傳來一個不悅的聲音。
金魚一溜煙跑到了來人的身後。
離光循聲望去,果然是那個站在海浪之上的男人。
來人劍眉星目,豐神俊朗,果然如師父說的一般,就是看起來有點兇。
人在屋檐下,是要低頭的,她懂。
離光換上笑臉:“我師父有事要辦,囑咐我将這柄匕首送來……”她伸手向腰間摸去,“壞了,匕首呢?我的匕首呢?”
巫凡亮出手裡的匕首:“在這,在狐狸嘴巴裡找到的。”
“謝天謝地。”離光長籲一口氣,給了青狐一個誇贊的笑容。
“你那小心眼的師父讓你拿着匕首來找我,什麼事?”巫凡似是并不意外,将匕首随意丢在一旁。
心眼果然小,離光心道。
“我師父半年前就外出遊曆,我也好久沒見她了,是這隻青狐傳的信,她讓我将東西送給你,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說到此,她不由得有些擔心,“如今匕首送到,我就打算去找師父了。”
巫凡在聽到離光說半年前就外出遊曆的時候,眉心微皺,“你剛說你師父半年前就外出遊曆了?”
離光颔首:“嗯,半年,隻多不少。”
“騙子。”巫凡盯着匕首小聲道了句,“十個字八個字都是假的。”
“啊?”離光十分疑惑,看看匕首,看看巫凡,“島主是說我嗎?”
“說你師父。”巫凡白了匕首一眼,仿佛這樣就是白了離光師父一眼,“這個青狐是哪裡來的?”
離光盯着巫凡看了半刻,心想師父既然讓自己來找他,應當是信得過的,便将青狐的事一并告訴了他。
巫凡将青狐喚到跟前:“嘴巴打開。”
青狐聽話的打開嘴巴。
巫凡瞧了一眼,便沖門外道:“輕塵,你過來看看。”
門外進來一個少年,十分白淨,五官俊秀,他規規矩矩的朝巫凡行禮:“師父。”
巫凡颔首:“這隻青狐的舌頭,你看可能治?”
離光不由得打量起這個少年,看去不過十六七的年紀,與那些上了年紀的大夫不一樣,看起來……不太靠譜。
但這情況總不可能更壞,她推了青狐屁股一把,雖然不太靠譜但看看也沒什麼關系。
輕塵對着離光和青狐微微颔首以示尊重,他拖着青狐的下巴,道:“張開,我看看。”
趁他看舌頭的間隙,離光起身下床,這才發現腰間的傷口被人重新包紮。
“不必言謝,輕塵包的。”巫凡将離光帶到一旁,“這柄匕首是我與你師父之間的信物。”
離光颔首:“我聽師父講過你的事。”
“什麼事?砍我尾巴的事?”巫凡挑眉,“你師父就跟你講了這個?”
離光讪笑:“當時情況情急,我快撐不住了,想着師父說激将法對你極其又用,就想着使一下子,沒想到……您老大人有大量。”
“激将法對我有用,對她就沒用?”巫凡又看了一眼匕首,生氣的将其收進了袖子裡。
“師父,青狐這傷不是一次成的,像是被異物反複灼傷所緻。”輕塵的臉上寫滿了慎重,“師叔說過那一箱寶貝是從七絕門裡帶出來的,或許對他有用,妖有靈性,我想是不是都拿出來給他自己選擇?”
巫凡略一思忖點頭同意。
輕塵将一個箱子放到地上,看去分量不輕。
“七絕門?”離光面帶疑惑的走到輕塵旁邊,看着他拿出的一箱小玩意,瓶瓶罐罐以及她看不懂的玉石法器,其中一個天藍色的瓷瓶引其了她的注意。
她拿起手腕粗的瓷瓶,看向底部,赫然刻着歪歪扭扭的“離光”二字。
“你的師叔是?”離光腦子裡的答案呼之欲出,但她還是期望能從輕塵口中聽到答案。
輕塵被離光的突然靠近吓到,不禁後仰,對上一雙泫然欲泣的眸子,臉刷的紅到了耳朵根:“是,是你師父。”
“是我師父。”離光回頭向巫凡求證,“真的是我師父?”
巫凡看一眼自己沒出息的徒弟:“是你師父,你師父現下正在海底閉關養傷。”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離光快步走到巫凡身前,舉起瓷瓶質問,“若不是我發現,師叔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說到師叔二字,咬牙切齒。
“從你醒來到現在也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再者你也沒問我知不知道你師父的下落啊?”巫凡反将一軍,“把瓷瓶放回去,萬一裡面的丹藥對青狐需要呢?”
離光心裡罵罵咧咧的将瓷瓶放了回去:“那現在能不能帶我去見我師父?”
“不行。”巫凡斷然拒絕,“你師父從七絕門趕過來,受了點傷,需要閉關修煉,短則半年,長則……那就不好說了,現在不止你,我也見不了。”
“那我師父在哪閉關?我要去看看。”離光盯着巫凡的眼睛,似乎是在确認他又幾分可信。
“今日時辰已晚,明日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