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那你問。”莉茲完全應對良好，剛剛她對于咚咚聲的回答也完美無缺。

“你們，是什麼種族？”要想施展魔法尋物，這個問題很重要。

“唔……”

沒想到這個問題給三姐妹難住了。

“首先，我們應該不是人族。”莉齊說。

“其次，我們不知道，我們的堂妹莉翡四百多歲，有一部分精靈特征，我們有九百多歲，可能是都是半血精靈……？”莉茲下結論。

“那你們的另一個雙親是精靈？”芙倫說，“我看你們母親不像。”人都死了感受不出來魔力，但看樣子不像。

“嗯……”

“可能是吧？”

“媽媽在我們很小時去世，我們沒印象，如果回家仔細找也許能找到畫像，可是印象中……”

“母親從來沒把畫像挂出來過。”

“好的，有辦法了。”愛德琳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之前買的櫃子材料，“這是一個比航行四十天更快的辦法，要試試嗎？”

“你該不會說下去找，沒可能的，這裡是遊客雲集的海，海裡有無數個漂流物……真的有可能？”莉茲見愛德琳笃定不由得改了口。

“隻找物品，需要舉行一個小型魔法，由你們三人同時注入魔力，魔法成功這塊聯結物能夠聯結你們和瓶子所在地，拿着它去找應該找得到。而且你們擁有相似的魔力，隻要所選用咒語契合你們的種族，成功率非常大。”

愛德琳忍不住想，如果她的那些瓶子，也能像尋找普通物品這樣找就好了……事實是，她們和普通物品需要用得上的魔法完全不沾邊，現在，永生魔法已經失靈，她再也不能定位她們在哪……

她永遠，失去她們。

一聽不用海上狂奔四十天，三姐妹來了興緻，：“我們一定得試試！”

整個房間昏暗下來，接着，一顆細小光柱亮起。

愛德琳閉眼吟唱，光柱伸展，向上擴張，頃刻變成覆蓋場所的半圓形護罩，

與此同時，像有一聲清脆笑聲響起，來自森林，或是來自曠野。

用來做聯結物的石頭亮起。

“你們真的是半精靈。但另一半血脈好像并不是人……應該是和精靈适配性良好的種族，有的種族總是非常容易和其它種族混血。”

精靈族的咒語，非常成功，而且，并沒有遭受太多阻力。換言之，這三姐妹身上的魔力量，讓她們活上兩三千年不是難事。

所以病逝的老船長……是生了很嚴重的病啊，人到青年就去世了。

三姐妹也知道這些話什麼意思：

“那我們能活很久！”“活那麼久有什麼好啊，得跑一輩子船啊！”“不能選壽命短暫的伴侶。”

愛德琳笑了笑，是啊，活上那麼久……有什麼好。

三姐妹換了泳衣，在甲闆上做熱身運動，三人常年在海上經商，渾身充滿力量感線條。

海中，一處螢火随水波逐流。那就是丢失的瓶子。

看三個一模一樣的養眼美人穿泳衣，感覺有點奇妙。

至少愛德琳以前沒見過。三胞胎實在很少見，而且根據科技時代研究，這種生育特征有概率會傳給下一代。精靈是後代稀少的種族，這三姐妹的另一半血脈……能夠中和這種力量龐大的物競天擇，感覺是什麼生育力強大的種族，就像傳說中的惡魔，和什麼都能孕育後代……

“喂，”芙倫叫一直盯着三姐妹看的愛德琳，有點不高興，“我也要泳衣，買給我。”

愛德琳回頭，沒去看三姐妹跳水：“你又不遊泳，要泳衣幹什麼。”

“我就是要，你别忘了我們今晚是來幹什麼的。”

芙倫氣哼哼。

“我知道，找人，找東西。”還得想辦法解除詛咒。

最後一句愛德琳沒說，自從永生失效後，每次施展魔法，她都能感覺到詛咒順着骨頭爬升，有時很癢，像螞蟻在爬，有時很痛，像水蛭吸骨髓。

原來……勇者小隊三人一直是這樣的感覺。而聖女蕾加娜，因為要在大陸各國淨化土地，她的詛咒蔓延得最快。

但蕾加娜什麼也沒說，她就像……

“怎麼會有人能夠接受自己是魔力消耗品這個事實？”愛德琳不禁困惑。

“哦，精神魔法吧。與其說是魔法不如歸結于控制手段的東西。”

芙倫坐在護欄上，雙腳離地，鬥篷被風吹得飄飄搖搖，像是下一秒就會落進海裡，滿不在乎，充斥惡意對她說着。

偶爾，芙倫會像這樣不再掩飾對世界的憎惡，她不單隻是仇視愛德琳一個。

“你……”愛德琳斟酌着說，“那時候你說的話，你說，”

芙倫在護欄上張開雙臂，把鬥篷支起像一塊幕布，露出她穿着的來自上個時代的長褲，“這裡是假的，這個世界爛透了？”

“嗯。”愛德琳記得芙倫那時正在發射一個滅世魔法。隻是此刻……她忽然想到，芙倫一直平等地憎惡世界上每種存在，可以說是精神穩定，芙倫怎麼會突然發瘋？

“我還有後半句話沒說完，你也沒讓我說。”

“是什麼？”

芙倫看愛德琳一眼：“不告訴你，我偏不。”

芙倫在等她生氣嗎？愛德琳沒有：“沒關系，知道或是不知道，對我接下來的幾十年人生不會有影響，我已經這樣走過三千年。”

“我看見了，你又封了好幾個。你遍地仇人嘛。”

“或許吧。”

“那個死機器人你什麼時候封的？”

“八百年前。”

芙倫挑眉：“你試着救她？就因為她外觀最好看？”

“……”短暫沉默，愛德琳釋然，“可能，我隻是想她活着，去給我開電視。但我忘了，電視早在科技時代過去再沒有信号。”

芙倫意味深長盯住愛德琳：“哦～你還沒放棄啊。”

兩人不說話，看水面上一顆小亮點往回遊。

“你喜歡那樣的？可是她們也隻有兩條腿，而且太像戰士了。”看了一會，芙倫才問。

“嗯？”愛德琳不知道這個話題為什麼和有幾條腿有關，“看着很好，很健康。”海怪也一樣……

芙倫一指自己：“可是我不健康，我永遠是這副樣子，病怏怏。”

“魔法和科技都測不出你的病。從這種角度上看，或許你根本沒病。”愛德琳忽然想到那些小鬼，“對了，如今這個時代有些小鬼，和你有點像，隻是一點，但它們無法溝通。”

“那我還是隻有一個。數量隻有一個的種族……誕生等于毀滅。”芙倫說着呼呼呼笑起來。

三姐妹遊回來了。

三人興奮之情溢于言表，直說要給愛德琳謝禮，眼看又要争論不休——

芙倫随口一問：“現在找着了，你們要怎麼分？”

一句話如水入油鍋，油星四濺。

三姐妹再次吵得厲害，愛德琳都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隻覺得耳邊一千一萬隻青蛙大合唱，“哦，還不如上戰場打架……”科技時代屠城也比這更輕松。人還是少點好。

“好辦法。”這句話聽清了。

“是個好辦法。”三姐妹不吵了。

這三人瞬間得出結論：

“角鬥場，”

“我們去參加擂台賽，”

“誰堅持得久誰繼承最多。”

眼見三人神色堅定去意已決。

“……”這是别人家事，愛德琳不好說什麼。

三人盯着她看。

“怎麼？”還有事……？

“見證人。”莉茲說，“不管是決鬥，還是比賽，都需要我們認可的，公正的見證人，而且，不能和我們太熟識。你們剛剛好。”

“不……”今夜還有事。很重要的事……拒絕的話在嘴邊，愛德琳被拉了一下。

“我要去。”芙倫說，“你有義務讓我了解這時的規則，如果你想負點責任，不想讓我做不好的事。就帶我去。”

“……”事真是一件接一件，愛德琳在芙倫可能會大開殺戒和自己的事之間……奇迹般地，選擇承擔責任。“知道了。”

但很快。她知道這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