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音聞言偏眸看她，啟唇：“我和你想的一樣。”

兩人就這麼說着話，此時春香樓的琇娘步态帶着三分焦急的走了過來。她看見顧知音此刻一身清閑的坐在花樹旁，面上的眉毛擰成了蟲狀，語氣急切道：“知音呐，你看你現在都清閑成啥樣了，今日春香樓裡面都鬧砸開鍋了，你趕緊過來看看吧。”

顧知音見琇娘如此焦急的模樣，開口道：“琇娘，春香樓發生什麼事了。”

琇娘拉着她，朝着樓裡面走去，皺眉道：“就是那奉都王家的公子哥，前幾日指明了要聽你唱曲，今日他來春香樓，沒有見着你人，我便苦口婆心的勸他另外換了姑娘唱也是一樣。可是他哪裡聽得進去，一聽要換姑娘，在樓裡面又是罵又是砸東西的，他身上又有些功夫在，龜公打手們攆都攆不走，口中說什麼，今日見不着你便要把整個春香樓都掀了之類的話。”

顧知音緊蹙着眉頭，由着琇娘一路拉扯，她快步邁進春香樓，看了一眼樓内，桌椅散亂了一地。琇娘繼續将她往二樓拉，口中道：“這王家的公子哥發着悶氣，現在在二樓房間裡面。”

兩人上了樓，看見散着頭發的一褐衣男子翹着腿坐在木椅上。此刻他見琇娘帶着一貌美女子進來，臉上輕浮之色夾雜着幾分不屑，道：“這就是你們春香樓的頭牌。”

琇娘知曉他家勢力，擠着笑臉看着他，應他道：“公子猜對了，這位姑娘便是我們春香樓這裡的頭牌顧知音顧姑娘。”

這王家公子聽到了想要的回答，依舊是歪斜着腿，口中的語氣也是随便至極，眯着眼開口：“是嗎，那就讓這位顧姑娘為我唱幾曲解解悶。”

他說着，将一旁跟着的仆從粗聲攆了出去，口中道：“都給本公子走開，我要和這位顧姑娘單獨待一會。”

顧知音眼眉緊蹙，在門前立着，正準備踏步進去之時被一人拉住了。她略微偏身，見沈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跟了過來，她一雙眼睛霧色濃深，眸中波光沉浮，輕着聲啟唇：“他要是敢對你做什麼，也不用忍着，定要給他點教訓。”

顧知音微點頭，她移步進門，在窗戶旁的古琴前入坐。

王家公子見她坐了來，手撐着頭在面前的桌子上扣了扣，咧嘴道：“顧姑娘，請吧。”

顧知音垂眸看琴，未擡頭看他一眼，也不問他想聽什麼曲子。兀自撥起了古琴，指法不似平日，亂無章法心思浮動。

這王家公子生來衣食無憂，是個整日裡各處遊玩，長期混迹春樓柳巷之徒。他來這春香樓，也聽不來什麼雅緻曲歌。他歪着頭看向身前的女子，突然皺眉開口道：“我說顧姑娘，這琴曲我也聽不太懂，你還是給我唱一曲得了。”

顧知音微微凝眉，擡頭：“哪一首曲子。”

王家公子臉上露出一抹邪笑，道：“念夫郎。”

顧知音聞言面色頓時變了，他口中所說的這曲子在街井中流傳頗廣。可這曲子中帶了許多粗鄙之語，整個曲調做作惡俗，實在難以歌唱出口。

她坐直了身子，手平穩放在古琴之上，開口道：“公子，另換一首吧，這首曲子我不曾聽聞。”

王家公子聽聲瞬間拍了拍桌子，粗聲道：“我讓你唱念夫郎，你便唱給我聽，别想敷衍老子。”

顧知音擡眸正視着他，目光中帶着清冽，出聲：“公子，我已經說過，這曲子我不曾聽聞。”

王家公子見她如此，身體内的怒火無從發洩，拍着桌子起身，幾步向顧知音走過來，揮手朝着她的臉打過去。

顧知音眉峰頓起，伸手将他揮過來的拳拿住了。她握着他的手腕也站立起身來，微一用力，耳邊便傳來清脆的一聲響。

王家公子臉上随着手腕間傳來的痛感眼鼻皺成了一團，他痛呼急叫，口中道：“顧姑娘，輕一點，我不要你唱了。”他沙啞着聲音，臉上現出讨好之色，“我給你唱念夫郎，我給你唱念夫郎。”

顧知音眸光中帶着寒氣，平視了他幾秒，終是放開了他的手腕。

這王家公子瞬間撒腿推門跑出去了，房内他所帶之物都忘了拿。

沈顔見他跑了開來，踏入了房中，面朝着顧知音啟唇：“你知道我方才在想什麼嗎。”

顧知音淺着聲，道：“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