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也沒想到自己本意是想借着成功找到工作的由頭出來放松的,卻get了相當糟糕的體驗。
來這家酒吧是褚海盈推薦的,說是在短視頻平台刷到了軟廣,在網上搜了一圈都沒搜到避雷帖就抱着試試的心态來了。
剛進來的時候天剛擦黑,酒吧的氣氛還沒這麼活躍,甚至是有點冷清,她就坐下來點了一個“動力火車”的套餐。
褚海盈顯然是沒怎麼來過酒吧,從進門開始就拿着手機到處拍。
拍着拍着就被一個虎背熊腰的外地遊客摟住,說要“交朋友”。
她見對方身形彪悍,一副流不流痞不痞的樣子,就知道不宜與對方發生正面沖突,趕緊拽着褚海盈跑回了自己的座位,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褚海盈卻覺得點的酒和下酒的小吃都沒怎麼動過,浪費了有些可惜,執意要消費一點再回去。
有了這段插曲,她不禁膽戰心驚,以至于後來有猥瑣的中年男人拿啤酒和她們拼桌,為了拜托剛才那個流氓的糾纏,她也沒拒絕。
兩相對比,對嘴皮子的至少比動手動腳的好,卻也相當難纏,一直笑着問東問西,試圖獲取她們的個人信息。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盡管對方對她的騷擾讓她覺得不舒服,但也沒有到不能忍受的程度。
因為對方雖然出手寒酸,但态度起碼客氣。
對她們這種臉皮薄的女生來說,當場翻臉是件具有挑戰性的事情。
她從十分鐘前起就在給褚海盈使眼色。
奈何酒吧内光線太暗,褚海盈壓根看不清她的表情。
說話也要扯着嗓子說對方才能聽見。
她總不能自己走了,把褚海盈一個人扔在這個狼窩裡。
直到黎骥程在她旁邊坐下來,她心裡懸着的石頭才落下來,卻生出了另一種忐忑。
女孩子來酒吧容易在人的心裡形成偏見。
該死的道德感讓她忌憚,黎骥程會不會因為她出現在這裡,對她有不好的印象。
然而黎骥程似乎并不介意,忽略了她驚恐的目光,對跟過來的郝佑臨說:“讓你店裡的調酒師調兩杯雞尾酒過來。要甜度高一點,酒精濃度低一點,她們小女生不喜歡辛辣苦澀的味道。”
他的聲音音色雖然低沉,但由于他底氣足,說的話是從丹田裡運出來的,還是能讓人在喧嚷的環境下聽清的。
郝佑臨滿口答應:“好嘞,保證把兩位女士服務滿意。”
明珠錯愕。
什麼?這間酒吧是郝總開的?
這年頭連公司的高管都要打兩份工了嗎?
看着郝佑臨一身風度翩翩的氣質。
明珠總有一種親眼看着這世道逼良為娼的魔幻感。
黎骥程和郝佑臨一來,那些摳搜得連五百塊錢都不願意花就敢來泡妹的油膩大叔就自覺走開了。
明珠也被他渾身的氣場震懾得心慌,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黎骥程看出她的緊張,倒是沒說安慰話,隻是問:“你們怎麼回去?”
明珠沒喝幾口酒,卻忽然連舌頭都捋不直了,支吾着說:“打……打車。”
黎骥程默了默,冷不丁問道:“沒讓你老公來接?”
為什麼這麼問?
明珠怔了怔才想起HR打電話問她婚姻情況的時候她心不在焉,錯把婚姻狀況報成了已婚,所以黎骥程才會以為她是已婚少婦了吧。
她默了默,說:“黎總,我未婚。”
黎骥程的面容被昏暗的燈光映襯得十分柔和,再一次讓她回想起過去和他朝夕與共的那些年。
她是期待黎骥程跟她寒暄,一起追憶往昔的,可他隻是“嗯”了一聲,很有風度地說:“那喝完酒我送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