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覺得對不住了。
回了府臉色不太好看,對赤那朔也愛答不理的,把自己關在房裡閉門不出。
“怎麼了這是?”
赤那朔立馬發覺了不對,隐隐猜到了幾分。
“父皇要迎阿伊莎為後。”
這消息更讓他猝不及防,原本他們想着最多不過和親就此作罷,這下卻搭上了阿伊莎。
謝載舟也深感自責,迷茫了起來。
母後逝世多年,父皇一直未曾迎娶新後,他也沒想到今日針對謝思水的死局會是父皇的這個解法。
“完全亂了……”
“并非。”赤那朔從孫從那裡了解了七七八八,率先反應過來,“此事雖出乎意料,急的也不該是我們。”
這倒是一下子點醒了謝載舟,阿伊莎本就是他們自己人,就算成了皇後,也對他們有利,而對謝思水就不一定了。
“這下有人更按耐不住了,陛下隻需盯緊了就是。”
立後乃是大事,短時間也落不下來,先對付了謝思水他們再想辦法也不遲。
“朔兄果然見解獨到……”
他一擡頭人已經走出老遠了,孫從反應慢半拍,回味了半天才拍手稱是。
“對啊,殿下。我這就派人盯好孟相他們的動向。”
“嗯?赤那公子人呢?”
“唉,随他去吧。”
“去哪兒?”
謝載舟笑笑不說話,留孫從一個人在原地摸不着頭腦。
“從前隻聽聞天上有瑤池,王母住所。沒想到凡間也有瑤台。”
這還是阿伊莎第一次見到如此奢華的宮殿,金雕玉砌,就連那些草木也是西域宮内難得一見的珍稀品種。
如今她卻可以随意采撷。
“公主可還滿意?”皇帝不知從何而來,話中帶笑,一雙眼眸卻充滿了審視,還帶有幾分上位者的輕蔑。
“參見……”
“不必多禮。”
他制止了阿伊莎行禮的動作,帶着她到池心亭子裡坐下。
“朕隻是想問問你,舟兒到底是許了你什麼好處,直接拉攏你為他所用?”
“不知殿下此言何意?”阿伊莎皺了皺眉,聽皇帝的意思,似乎是對他們的關系了如指掌,不過她卻不能露出破綻。
“朕知道你在草原時曾救過舟兒一次,不過他心許那鄉野民女,無意與你,今日他雖答應和親,也隻是為了引出孟相反駁,退而求其次送思水去和親吧?”
“陛下……”
“到底是給了你什麼好處?所以你甘願千裡迢迢來這一遭?”
不愧是多年的帝王,字字句句于無形之中透露着威壓與震懾,阿伊莎生怕說錯一字,連忙跪下。
“臣惶恐。”
“朕讓你起來回話。”
“是。”
沒想到這皇帝這麼難纏,她隻好整理好情緒,半真半假說了起來。
“臣心悅大皇子,在草原時就一見鐘情,無需好處,也願意了為了殿下做出犧牲。即便是殿下不娶我,還是殿下心屬他人……”
“西域使臣前幾年來求親,就曾說過公主天資聰穎,還要同朕裝到幾時?”皇帝捏着她下巴左右看了半晌,“孟相說得不錯,按常理,儲君的正妻的确不能是外族女子,不過,若是你按朕所說,朕必定讓你心想事成……”
“映燈,你睡了嗎?”
無人應答。
“那我進來了?”
無人應答。
赤那朔隻好推門而入,裡面竟然是空無一人。
“我說這位公子,私闖閨房不太好吧?”何映燈坐在秋千上,面容藏在樹下陰影裡。
“方才你回來的時候那張臉仿佛要吃人似的,讓我來看看現在是不是好多了?”
“不給你看,不準過來。”
“好吧,那我就在這兒站着不動。”赤那朔語氣有些委屈,但還是乖乖地停在原地,那雙眼睛直勾勾地望過來,似乎要把眼前人從黑暗裡勾到月光下。
這些日子大家各忙各的,本來就沒多少相處的機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樣算下來,他們有小半年沒見面了。
其實何映燈回來不久就想明白了,急的不該是他們,至于後面的事,他們到時候再想辦法不就行了。
“過來給我推秋千。”
一個人晃着秋千還是不得勁。
“來了。”
人生在世不稱意十之八九,哪能天天煩着,至少此時此刻,她有赤那朔在,暫排優思,也算是苦中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