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皮筋,我第一,馬蘭花開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四五六,四五七,四八四九五十一”
“五五六,五五七,五八五九六十一”
“六五六,六五七,六八六九七十一”
“跳得好,跳得齊,健康活潑數第一”
“……”
“嘻嘻嘻……嘻嘻嘻……”
小女孩突然朝她咧嘴一笑。
“姐姐,你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玩……姐姐,你也害怕我們嗎?”
“可是……可是……”
小女孩斂了笑,猛地仰起頭——她纖細的脖頸被一根皮筋勒得血肉模糊!
“可是……”
她伸手撕扯着自己的嘴,硬生生把自己的嘴角扯到耳後根,嘴唇外翻過去吐出了血肉,皮肉脫落的粘稠聲在黑夜裡格外清晰。
小滿面上血色盡失。
“可是,分明是你們把我們害成這個樣子的啊……”
“姐姐,姐姐……”
無數蜿蜒的手從四面八方伸來,徑直伸向小滿的脖子。
宛如無數纖細的、收緊的皮筋。
“姐姐……”
好痛,幾乎要窒息。
“姐姐……”
“嗬……救命……”
“姐姐!”
小滿失力地張開嘴,呼不出一絲空氣。
“嗬……”
“铮——”
一道刺目寒光。
脖頸處的桎梏驟然脫落,小滿重重跌倒在地,捂着喉嚨不住地咳嗽。
她弓着身子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大腦因為缺氧一片混亂。
恍惚間似乎看見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修長而又削瘦。
腰間攬過一隻有力的手臂,将她輕輕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耳邊響起低沉的咒語,小滿聽不清,也沒法聽清。
是……陳道生嗎?
小滿昏死了過去。
-
小滿醒來已然是翌日晌午,她一睜眼,入目便是守在床邊的沈家主和陳道生。
後者吊兒郎當地斜靠在門框旁,目不轉睛地扣着自己的指甲。
小滿下意識想要起身:“父親,我這是……”
“你昨夜貪杯,醉倒在了祠堂,得虧道生路過時發現了你,怎麼叫都叫不醒你,這才将你扛了回來。”
小滿撓頭的動作一頓,忽的附和道:“也對,昨夜喝得太多,竟然都斷片了。”
“嗯,你沒事就好。”沈家主一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隻手輕拍:“你可不能有事,可不能有事……”
小滿垂頭不語。
“我方才命人熬了醒酒湯——鳥鳥,端上來罷——”
蒼白纖細的手端上一碗盛滿的醒酒湯,小滿接過來,一飲而盡。
餘光瞥到不遠處的陳道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想說什麼。到頭來嘴一撇,沒有開口。
沈家主和她寒暄了幾句,無非是讓她保重身體什麼的,随後便帶着鳥鳥一同離去了。
離開前還順帶拉上了房門,給屋中兩人制造二人世界。
二人相對無言,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
終究還是陳道生陰陽怪氣地開口:“大小姐深夜不歇息,跑去祠堂做什麼?”
小滿湊近他,不答反問:“那陳道長您呢,三更半夜不睡覺,穿成這樣在沈家……”
她伸手,緩緩攥住他的衣領,随即往外用力一翻——一塵不染的白色道袍裡,赫然是一件黑色的夜行衣!
“……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呢?”
小滿昏迷前最後看見的,便是一抹黑色的衣角。
方才她便注意到了,陳道生那修長脖頸下無意露出的黑色布料。
這下她更加确信,昨夜在祠堂出手相救的人,就是陳道生。
陳道生沉吟片刻,輕輕推開了她攥着衣領的手,順帶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不瞞你說,我此次下山是為了斬妖除魔,替懸陽城除去幻妖這個禍害,保蒼生太平。”
他擡高下巴,一副睥睨不屑的模樣:“我們道家人的事,大小姐還是少打聽。”
小滿:“……”
“一座城便是蒼生了?城外那麼多需要救濟的人你不去幫,偏偏上趕着做我沈家的上門女婿。”
小滿嗤笑一聲:“陳道長,别告訴我這就是你所說的大義。”
“讓我猜猜看,你是為了什麼來的沈家。”
小滿步步緊逼:“是為了錢财,或是為了權利,亦或是……”
“為了長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