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不怎麼樣。”趙厭肆是有些看不下去了，餘幼年的蝴蝶結打得有點牽強，歪歪扭扭的。

“不管怎麼樣能保護點你手不感染就得了……所以，要是我沒路過，你是打算哭一陣子嘛？”

餘幼年其實也沒有什麼壞心，隻是剛好想要找個離家遠一點的超市買點東西，但是誰也沒告訴她這種店是趙厭肆家的啊。

“就太疼了嘛，疼哭的，就生理鹽水！”趙厭肆一臉小倔強，餘幼年倒也沒有那種惡趣味要來戳破，反而是站了起來。

“有什麼推薦的煙嗎？”站在小進口便利店的門口，餘幼年好奇地歪了一下腦袋，她也是在漸漸理解尼古丁能讓人放松這件事情。

“百樂吧，這個找我買的未成年比較多，而且多數都是女孩子買……要不然就是那種電子的，可以抽很久，隻不過有水果味的，看你了。”趙厭肆也站起來了，他那鬼混的爸爸已經拿錢出去揮霍了，而他媽媽也出去跑腿賺着外快，小日子就是這麼過的嘛，雖然他沒有告訴餘幼年這些，但是餘幼年也聽過一點點關于他的事情。

“哦對，你想抽什麼，我送你。”

“哈啊？你沒被打夠嗎？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哭的樣子了。”餘幼年若有所思地在看着那琳琅滿目的香煙，隻不過她好像還是暴露了她平時不抽煙的事情，因為目光都落在那些平常小賣店都能買到的香煙一欄了。

“這次隻是意外，我平常都不哭的。”雖然說說出來這句話就感覺很怪，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反駁自己幼稚的語句，可是現實不就是這樣嗎，一群孩子因為家庭，裝起了小大人的模樣。

“哦~我懂了，這句話是不是還要跟上，我可是一個靠譜的男性啊，畢竟我是一個男人啊，男人怎麼會哭啊。”餘幼年笑着在那裡講着，語氣是久違的輕松調侃，不過這也是趙厭肆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她，所以一時間有點沒有反應過來，于是瞪大了眼睛，有些呆愣地看向她的背影，但反應過來了還是無奈笑了一下。

這種難得的雨後風平浪靜，真好，隻是，兩人身上的傷口還要随着時間的滾動，要經曆完高中才會停止吧，真是有點難評，到底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呢。

“小四為什麼會抽煙……”餘幼年看着琳琅滿目的香煙，漸漸有些迷失一般，想要跌倒，想要在這裡被抱着的缺愛感襲來，腳下好像是一片平層，雲彩嗎，死亡伴随着可愛的窒息。

餘幼年眼下一黑，趙厭肆還沒來得及回答，立馬沉重地扶住她，這是餘幼年第一次，感覺别人的懷抱是如此可靠，而無需依靠自己自愈，這是第一次，她想要時秒在此刻多停留。

“你還好嗎……是第一次嗎？”趙厭肆擔憂地扶着餘幼年坐在椅子上，他努力地想要把目光鎖定在她那渙散的眼睛上，卻因為不敢相信無光的難耐而想要緊緊抱住她而不知所措。

“看樣子不像，不是第一次，應該也不是低血糖對吧……”趙厭肆想起之前自己看的那些心理書籍和去過的醫院，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雖然他沒有确實經曆過，但是他大概也知道了這是腦霧一般的解離，隻是這種情況，他也不太确定應該怎麼做。

“緩……緩一會兒就好了，沒事的。”餘幼年坐在前台裡面的位置，扶着自己的腦袋，好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是的，沒有錯，她有些恍惚了，她不讨厭這種被人照顧的感覺，但卻有點想要遠離，黑夜裡面的少女身上全是如同亞文化一樣的鎖鍊和飄帶，隻不過，這是美好想象的上一秒，下一秒，現實的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令人唏噓的穿孔上面全是血液的痕迹。

新鮮的，鐵紅的，像是腦子遭受了劇烈撞擊而失去了活着的價值，什麼東西像是果凍一樣會從耳朵流出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簡直是太糟糕了。

餘幼年在黑暗裡面不算是尋覓了，有了一個意識而往前邁步卻是漂浮的遊魚一般，就讓衣服都變成破碎飄帶一樣像四處散去吧，帶着那已不知去向的魂魄，失去了快樂的那一魄也沒關系吧，輕輕一瞥而旁，看着周圍的死去一般的自己跪着，被扇而吐出鮮血的自己看着現在的自己，好像就是羨慕的眼神，讓她看着自己而心頭一顫。

不快樂了，不再快樂了，不是沉浸于過去的悲傷，而是隻要在這裡，沒有逃出父母的掌控欲與伴随的封建，沒有逃出年齡前提下的“幼稚”，就不會有真的快樂與幸福，抱歉啊，該死的出生地，我到底應該怎麼愛這片帶着抓住我哭泣魂魄的土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