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和頌按照前世軌迹,在喻柯雲哭着打來電話後,“焦急”趕到現場,将人送去了醫院。
醫生在幫喻柯雲包紮時,喻麒明和盧善影匆匆趕到。
病房裡不讓進人,三人隻能等在門口。
喻麒明嚴厲的視線落到喻和頌身上。
“你今天在學校裡跟那家老二發生沖突了?”
聽見喻麒明的話,盧善影有些詫異地看了喻和頌一眼。
隻一瞬,她便意識到不妥地迅速收回視線。
喻和頌垂下眸應了聲。
寂靜的VIP病房走廊上瞬間響起喻麒明壓抑着怒火的聲音。
“跟你說了多少次,高三這一年是本家那位最重視的一年,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一個完全失去競争資格的混子發生這種低級沖突,你想因為這種低級的錯誤讓過去十多年的努力都白費嗎?”
盧善影連忙上前打圓場,安撫地輕拍喻麒明後背。
“小頌不是這麼魯莽的孩子,事出肯定有因,對吧小頌?”
見喻和頌垂着眸沒接話,她又連忙轉移話題。
“現在小雲還在病房裡躺着,我們先說說小雲的事吧,剛才在電話裡一時說不清,小頌你快說說,小雲到底怎麼了?”
喻和頌緩緩擡眸,開口。
“喻洋鳴帶人挑事,砸破了小雲的額頭。”
盧善影被吓到:“天呐。”
喻和頌注視着面前兩人,又緩緩繼續道。
“早上也是,喻洋鳴他們看到小雲在對面中學就讀,挑釁說要去挑事。”
似乎是沒料到喻和頌會說這一句,盧善影表情有一瞬僵硬。
她側過臉,觀察起喻麒明反應。
喻麒明擰着眉,沒有對喻和頌的話馬上做出回應。
空蕩的走廊陷入短暫寂靜。
良久,喻麒明嚴肅的聲音才響起。
“用最愚蠢的暴力,這就是你想出的保護家人的辦法?”
他越說聲音中的怒火越壓制不住。
“那家老二為什麼敢對我們一家人這麼嚣張?因為他們家死死壓我們家一頭,權與勢,能讓一個廢物公然騎到我們頭上。”
到最後,漫長的寂靜後,喻麒明失望地注視着喻和頌。
“這個道理,我以為你七歲那年就該明白。”
空蕩的走廊又重新歸于寂靜。
直到幾人身後病房門打開,醫生走出打破僵局。
“病人傷勢不嚴重,額角傷口不深,不需要縫合,已經簡單消毒處理,臉部冰敷幾天就能消腫,不過病人的心理狀況需要稍加重視,他受到了不小驚吓,接下來幾天盡量讓他生活在相對穩定能讓他感到安心的環境裡。”
醫生剛叮囑完,喻麒明手機響起。
他接了個電話,挂斷後最後看了喻和頌一眼,而後沉着臉色匆匆離開。
盧善影謝過醫生,才推開病房門走入。
喻和頌拎上走廊長椅上喻柯雲的書包,跟着盧善影進了病房。
帶上病房門,他走到病房前,将喻柯雲的書包放到了床頭桌子上。
喻柯雲躺在病床上,本就小的人縮成一團,身體在被子下輕輕顫着。
額角貼着紗布,一邊臉高高腫起,蓋下的眼睫毛上挂着淚水。
任過路人看了,都很難不生出心疼與憐惜。
盧善影坐到床旁,一雙眼瞬間紅了。
她沒有落下淚來,隻是仰頭對喻和頌強顔歡笑。
“差點忘了,小頌你是不是還沒吃晚飯?這個點應該餓壞了吧?”
喻和頌應:“我沒事……”
盧善影安撫道:“有我陪着小雲,不用擔心,你要是餓着,一會小雲醒來,又要挂念哥哥沒吃飯了。”
聽見這話,喻和頌才松了口,應:“好,那我先去吃飯,有任何情況,影姨你随時給我打電話。”
盧善影應好後,喻和頌才離開病房。
帶上身後病房門,他走出一步,又停下腳步。
視線落到倚在長廊座椅旁的黑傘上。
喻和頌倒回去,将黑傘拿上,才重新邁開腳步,往樓梯間走去。
下了樓,喻和頌撐傘離開住院部。
他沒有去找餐館,而是在醫院裡找了處僻靜無人的亭子,收了傘進到亭子裡坐下。
拿出耳機和手機,打開昨天新裝的軟件。
一陣“滋滋滋”的電流聲響過後,耳機裡傳出說話的聲音。
“怎麼回事?”
女人的聲音褪去在喻和頌面前從未丢失過的溫柔,少見的嚴肅。
“哥在病房外不是說了嘛,喻洋鳴打的。”
少年的聲音不再懵懂乖巧,哭得沙啞的聲線聽着有幾分吊兒郎當。
短暫寂靜,少年妥協的聲音響起。
“對,沒錯,是我自己弄的。”
他不滿嘀咕:“誰知道喻洋鳴那個蠢貨那麼慫,我都明裡暗裡使勁踩他擡高我哥了,他最後隻是口頭教訓了我一頓,又推了我幾把,一點傷沒有,我怎麼讓哥知道他欺負過我?”
又是短暫寂靜,女人壓抑着怒火的聲音響起。
“喻柯雲,你是嫌棄自己的身份瞞得太好了是嗎?”
漆黑涼亭裡,喻和頌緩緩掀起眼簾。
“這有什麼關系?”喻柯雲并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問題,“他們家跟我們家本來就不對付,哥又聽爸爸的話,不可能真的去找他對峙,就算找他對峙了,喻洋鳴他就是欺負我了,有什麼問題?”
短暫安靜。
大約是女人給予的神情回饋不佳,喻柯雲撒起嬌來。
“我也是想要讓爸爸對哥多失望一點啊,不是你說的嘛,如果有一天被哥發現我的身份,我們都要完蛋,所以我們要在被他發現之前,先讓他完蛋。”
話說完,少年不滿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