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這是在做些什麼?”
嚴肅的聲音自教室前門響起。
喻和頌朝前門看去。
前門門口站着的男人看着四十上下,戴金絲眼鏡,模樣斯文。
然而望向教室裡的眼神,卻不怒自威。
他沒有多言,擡手扶了下眼鏡,下達指令。
“在早自習開始前把教室恢複原樣。”
話說完,直接轉身走了。
等喻和頌重新看向窗外,窗外已不見黑發少年身影。
跟前響起喻洋鳴罵罵咧咧的聲音。
“什麼破老師,官威這麼大。”
喻和頌收回視線,垂眸看正一臉菜色從地上爬起的喻洋鳴。
他慢條斯理開口:“國際知名教師,任教十年每年都以高占比輸出高精尖人才,你爸想請他給你上私教課,都要親自去請。”
喻洋鳴卡殼一瞬,顯然對此并不關心,拍拍屁股從地上起來,反問喻和頌。
“你打架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喻和頌掃了他一眼,沒有回應,留了句“恢複原樣”,轉身走回到靠窗座位,将被喻洋鳴踹歪的桌子拉回到原來位置。
身後響起喻洋鳴不服的聲音:“一起打的架憑什麼我們收拾!”
喻洋鳴剛吼完,被身後小弟拉了拉衣擺。
他不耐煩扭頭:“拉什麼拉!”
下一秒,就在小弟的眼神示意下,看清了周圍戰況。
幾人剛剛一番厮殺,桌子椅子東倒西歪了好幾張。
現在仔細一看,倒的歪的全是他們幾個人剛才坐過的,其餘人的桌椅,連位置都沒有挪動分毫。
……
喻洋鳴一臉氣急地踹了腳倒在地上的桌子,轉身出了教室。
幾個小弟匆忙将倒在地上的桌椅扶起,跟着喻洋鳴跑出了教室。
一行四人離開教學樓,輕車熟路往教學樓後老舊的實驗樓走去。
新實驗樓建成後,老實驗樓基本已經廢棄。
四人随便挑了間教室,推門進去。
喻洋鳴從口袋掏出煙,小弟非常有眼力見地幫他點上。
而後四人人手一根,趴在朝向學校後門的窗邊。
小弟一号發言:“喻和頌今天吃錯藥了?以前不是對我們愛答不理的嗎?”
小弟二号看一眼老大難看的臉色,拍須遛馬。
“要我說,我們根本就不是打不過喻和頌他們。是喻和頌那張臉!完全就是犯規!剛剛互毆的時候,我本來一拳頭都要揍到他臉上了,結果他看了我一眼,我當時滿腦子都是,我這一拳頭要是砸下去了,我跟犯罪有什麼區别?”
喻洋鳴無語地翻了個大白眼。
忽然,小弟三号開口:“要不咱們今天去教訓教訓他弟,他不是最寶貝他那個弟弟了嘛。”
喻洋鳴嗤了一聲:“上哪教訓,那小子從早到晚被保護在别墅裡。”
小弟三号應:“我今天早上來,看見那小子進對面初中部了。”
喻洋鳴看向小弟三号:“喻柯雲?那個病秧子出來上學了?”
小弟三号點頭:“他下車後,那輛車開到了高中部門口,我看着喻和頌從車上下來的。”
喻洋鳴沒再說話。
指尖煙霧升騰,模糊他面部表情。
·
雲晉高中的開學典禮一貫在開學第二天進行,因為開學第一天要進行學前摸底考試。
考試從早到晚,一天考完所有學科。
窦英祺和苗景同的座位之争,最終通過權威的石頭剪刀布決出了勝負。
窦英祺完敗,一個人坐在喻和頌與苗景同後面的座位上,考試考得抓耳撓腮。
結束最後一門考試,喻和頌側過臉看向窗外,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雨。
天空烏雲密布,雨淅淅瀝瀝地下。
世界望着潮濕又陰暗。
鈴聲響起在寂靜的校園,宣告一整天沉悶考試的結束。
窦英祺第一個竄起,抓起試卷就往講台上交,仿佛後頭有催命的鬼在追。
交完試卷,他等着喻和頌和苗景同也交完卷回來,問兩人。
“要不要出去happy一下?”
苗景同埋頭收拾書包,頭也不擡警告。
“晚上回不了家别又半夜來翻我家牆。”
窦英祺有理有據:“有什麼辦法,喻和頌家我可不敢去。”
苗景同飛過去一個眼刀。
窦英祺正打算再嚯嚯一下喻和頌,教室後門傳來一聲響。
“頌哥,班主任找!”
喻和頌應了聲好,将最後幾本書裝進書包。
窦英祺頓時一臉緊張:“什麼情況?為什麼單獨找你?不會是因為早上打架的事吧?”
苗景同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壓低聲音回答。
“用腦子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不是啊,要找肯定先找那四個,優等生在老師那裡永遠都是有優待的,說了你這種吊車尾也不懂。”
眼見着兩人又要打起來,喻和頌将收拾好的書包放到桌上,開口。
“我去辦公室,你們先回去。”
已經扭打在一起的兩人給他讓出道。
“有情況随時聯系。”
喻和頌點頭應了聲,從後門走出教室。
教師辦公室在走廊盡頭。
喻和頌邊往走廊盡頭走,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手機上有一條兩分鐘前發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