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相旬離開碼頭,去了醉仙樓的一個包間,其餘人在外候着,隻有最後的兩個侍衛随着進去。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侍衛”擡起頭來,便是剛才船上灰頭土臉的兩個家夥。
蕭相旬帶了好幾個侍衛,剛才在船上讓其中兩個身形差不多的侍衛換了他們兩個,那兩個則從一側下水上岸。
蕭相旬看着眼前的兩個人,平時和善的太子殿下,現在似乎也有些生氣。
蕭黎煙松了口氣,扯下綁在自己身後的破布條,潑墨般長發披在肩上,即使再多的塵土,也掩不住獨屬于她的美貌。
她找了個位子坐下,倒了杯水急匆匆地喝了一口,“今日多謝皇兄了。”
蕭相旬有些無奈,“說!你和...”他擡頭看了一眼站着盛柒庭,繼續說道,“你和盛大人,怎麼就出現在那條船上,而且柳韋帶了那麼多人,背後涉及到的絕對不簡單,你們到底在搗什麼鬼?”
蕭黎煙笑笑,“皇兄,沒事的,你也知道我,天天閑不住...”
“停停停...别想糊弄我。剛才你的人匆匆忙忙到了太子府,要不是什麼大事,你舍得叫我?”
蕭黎煙從小到大,獨來獨往,性子也不安定,長大之後更是在京城四處惹事,蕭相旬主動幫她擺平了不少,但是在印象裡蕭黎煙從來沒有主動找蕭相旬幫忙過,所以在他聽到消息後,才趕快帶着人去了碼頭,結果卻碰上了執金吾。
“哎呀,皇兄,這件事...”蕭黎煙擡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的盛柒庭 ,“真不能怪我,都是我這好夫君出的主意,我們剛成親不久,今日又是他休沐,盛柒庭說要去碼頭逛逛,我們這不就誤上了船嘛,叫皇兄來,也是他的意思。”
蕭相旬一臉狐疑地看着她,蕭黎煙認真地點點頭,“皇兄,你知道的,我不可能騙你的。”
身側的盛柒庭聽見她的話,睫毛微動,他低垂雙眼正好和轉身的蕭黎煙對上,盛柒庭突然想到剛才在船上,她說的禍水東引。
蕭黎煙眼見着盛柒庭那張死闆的臉露出一抹笑來,她皺皺眉頭,懷疑盛柒庭有點不正常。
蕭相旬将視線也放在了盛柒庭身上,他也知道這是他妹妹胡編亂造,本想開口但是他也想看看盛柒庭如何說,畢竟兩人之前一直不和。
“是如公主所言,是公主陪我出去的。”
屋子内靜了一瞬,蕭黎煙拿着杯子的手也頓了一下,随後笑道,“皇兄,你看我沒說錯吧,這次真不是我惹事。”
蕭相旬看了兩人,歎了口氣,“随你們吧,但是下一次再有這種情況,一定要叫皇兄,聽見沒有?”
“好啦好啦!黎煙記住了,皇兄還忙,早日回去吧,改日我一定給皇兄送一隻最漂亮的鳥兒!”
蕭相旬微微一笑,難得他這個妹妹還能記住他的喜好,“好,你們沒事,我就先走了。”
“恭送太子殿下。”
蕭相旬停在盛柒庭的身邊,用手拍了拍盛柒庭的肩膀,“黎煙性子活潑,勞煩柒庭多管着她點。”
盛柒庭應下後,屋子裡就剩下他們兩人。
銅爐中的沉香冉冉升起,此刻正值午時左右,窗外的陽光灑下來,隔着窗紗将桌前的蕭黎煙籠在光内,蕭黎煙的指尖摩擦過青瓷杯沿,“盛大人方才很配合。”
盛柒庭也坐到桌前,拿起一個相同的瓷杯,倒了一杯水,“剛才在船上,公主說的後招是太子殿下。”
蕭黎煙不做否認,“我也不是傻子,怎會完全相信一個陌生人。”
盛柒庭拿着杯子的手頓了一下,身體微微前傾,靠得更近幾分,蕭黎煙擡頭便對上那雙幽深的眼睛,此刻她有點恍惚,好像看到了盛柒庭眼中的自己。
“殿下完全相信我嗎?”
蕭黎煙遲疑了一下,想到剛剛自己說的話。
“以前不信,不過既然都已經牽扯進來,總是要信的。”蕭黎煙眼波流轉,下一刻,她抓住了盛柒庭的衣領,将人帶到跟前,兩人氣息交織流轉。
盛柒庭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她身上的桂花氣息更重了。
“不過,要是你真的要與我為敵...”蕭黎煙纖細的手指抵在盛柒庭的胸口,戳着他心髒的位置,“這裡,一定會被我捅上一刀。”
盛柒庭眼神死死看着眼前人,這距離好近,近得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的絨毛和那顆眼下不太明顯的紅痣。
蕭黎煙從不掩飾自己的野心與想法,尤其那雙亮閃閃的眸子,此刻正宣告着它的主人此刻的情緒。
一股不明情緒湧上了心頭,似乎就是被那手指勾起的。
雙手不知道何時落在了蕭黎煙的腰間,他用了更大的力氣,将眼前人擁進懷裡。
隻是在一瞬,蕭黎煙唇擦過他的嘴角落在了他的臉側,那是無法讓人忽視的柔軟。
忽略他們之間的對話,誰都會以為是一對相愛的戀人,親吻擁抱。
腰間力量霸道又無法掙脫,讓一向無懼的蕭黎煙也無措起來。
“你發什麼瘋?”蕭黎煙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更讓人瘋了的是,眼前的人心髒跳得也很快。
“你說的,如果我背叛你,刀子會落到我身上,我不會躲,隻是這樣的姿勢,刺得更深,不是嗎?”
“看不出來,盛大人也有這麼瘋的時候。”
“全跟公主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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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醉仙樓換了身衣服,擦拭了臉,從正門走出來,不會有人察覺到今日上午發生的事。
但是...
當事人現在卻和早晨進來時不太一樣。
蕭黎煙走得很快,将盛柒庭甩在了後面,根本不想理他。
她的腦子裡不斷出現剛才的場景,蕭黎煙覺得自己瘋了,她甚至想不起來他們倆到底抱了多久。
從剛才開始,她臉上、耳朵的紅暈都沒下去半分,蕭黎煙心裡開始埋怨為什麼中秋過去了,天氣還是這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