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讨到想要的東西,宋太子撇嘴,十分自覺地從李店長圍裙裡摸出來個棒棒糖,心想拿這個湊合下吧。頭也不擡,口齒含糊的把宋平生的發型定了:“推寸。”
被晾到一邊的宋平生當即不樂意,但他不敢朝着他哥絮叨,忙把李見真的胳膊鎖在懷裡,說什麼也不讓人碰到自己的頭。嚷嚷着頭發在人在,頭發沒人亡。李見真也不惱,店裡這個點也不忙,縱着他鬧,當一樂呵逗着玩兒。
“叮鈴——”
店門被人從外推開,李見真沖來人打過招呼随手指了兩店員去接待,轉過頭繼續應付宋平生的胡攪蠻纏。
“又見面了,小師弟~”
直到視線裡冒出一把水果糖,宋煙雨這才擡眼快速掃了眼那人指骨分明的手。别扭的想着才在背後罵過人家,宋煙雨企圖裝傻:隻要我不理他,他就不會和我搭話。
宋平生倒是歡歡喜喜的拿過人手裡的水果糖:“哎呀!上次就覺得這糖真好吃,謝謝你。你果然又是隻給我哥塞東西吃。你叫什麼來着?”
來人把糖全部遞給宋平生,笑着說:“我是何徐行,是宋老師的學生。前兩天去拜訪宋老師咱們見過面。”
見糖到手,宋平生餘光瞥見他爸學生正全神貫注的低頭看他哥,壓根沒注意到他這邊,便悄悄和李見真對半分過後,學着何須行的口吻:“有印象,我認得你。我是宋平生,那邊是我哥宋煙雨。”
“你們忙。”何徐行颔首,讓人不用在意他。
他湊到宋煙雨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苦艾味撲面而來,密不透風的包裹住宋煙雨所有感官,兩人離得極近仿佛這人正含着笑啄他耳朵,自然而親昵地與他說悄悄話:“糖好吃嗎,你喜歡嗎?”
“唔,還行。”
聽罷,何徐行急促的笑了下。
有什麼好笑的。宋煙雨揉着震得發麻的耳朵,陡然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暈乎乎的站起身擡腿往裡走,似是想起什麼停下朝一旁打遊戲的人招了招手。被點到的店員疑惑地指着自己鼻尖忽然大聲咳嗽起來。
“咳咳咳——”見隻有宋煙雨臭着臉瞪自己,他又提高了一度:“咳咳咳——”
“咳什麼?你眼睛怎麼了?不舒服就請假去醫院。”身上兩道猶如實質的目光燒得宋煙雨要比平時遲鈍太多。
“……”
李老闆終于接收到自家員工的求救信号,一看這祖宗要去嚯嚯他的好東西,把宋平生交給别人,急忙跟了過去。
“祖宗,這個又貴又難聞,咱們不用這個。對,是一股中藥味兒。”
“唉,這也不怎麼行。沒有修護效果對咱們頭發不好。你看,這個成分表它,啊?不看了,好吧。”
“那個?反正我不用。這是專門給vvvvvip準備的。真的,沒騙你,我發誓!”
“對嘛,你别管了。什麼!剪頭發?怎麼突然想起來剪頭發了?好可惜啊。”
“唉——這剪了以後就看不到我們的宋妹妹了呢~”
随即響起宋煙雨的笑罵聲:“滾蛋。”
兩人出來後已經不見何徐行的身影,宋平生的紅腦袋上了染膏,正包着頭和店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李見真帶着宋煙雨在他倆旁邊坐下,又可惜起來宋煙雨養了這麼多年的頭發:“之前做手術都沒舍得剪唉,真要剪?”
沒等宋煙雨說話,宋平生一臉見鬼:“什麼?爸媽能同意嗎?保命的東西要不……”
宋煙雨打斷他:“剪,封建迷信不可信。”
李見真與他認識好多年了,自是知道宋煙雨骨子裡的說一不二,隻能心裡默念清越姨不會來拆了他。
長發落地,宋煙雨一直懸空的心跟着落了地,奇異的滿足充斥着他整個人。他終于和過去徹底斷掉。
他的新生來臨。
提着一堆教輔書的宋平生再次摸向自己的闆寸,借着街邊的櫥窗玻璃悄無聲息的觀察着在他旁邊的人,他哥這張臉怎麼看都漂亮的不像話。不過,他不是很懂為什麼要走回去,我們不是開車來的嗎?
這麼想着也問出了聲。
“沒什麼。我想體驗下上街不被騷擾是什麼感覺。”宋煙雨伸着懶腰,語氣輕快。
“哦哦,是這樣啊。”隻被姑娘要過聯系方式的宋二少體會不到他哥的苦惱,想要安慰的話臨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他靈光一閃:“對了,剛剛咱爸學生給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體驗夠了的宋煙雨摸出車鑰匙,往停車的方向回走。聽到這話,腳步頓了一下。
“好像是——”
我們很快會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