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唔啊啊。"

舒唐立馬将手撤回來，無措道：“你，你哭什麼，我又沒有欺負你。”

少女蹲在原地，不肯走了。

江如喃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少女哭的肩膀微顫，忍着嗚咽泣聲。

小臉憋的通紅。

“怎麼了？”

舒唐：“我沒......沒。”

少女撲到江如喃身邊，伸手拉住她的衣袖，不放，一張臉委屈的不行。

舒唐的聲音不自覺放慢，放小了，“......沒欺負她。”

江如喃看了他一眼，拉着少女到了隊伍的最後。

身旁的少女很是依賴她，江如喃如是想到。

江如喃自小一人生活，獨自慣了，有些不太适應。她拉了拉衣袖，試圖從少女手中拉出來。

少女察覺到後，擡頭仰望。一張臉無辜極了。

“......”

罷了。

走了沒多久，江如喃便聽見身旁少女哼哼的聲音。

本來她沒當回事，直到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帶了些泣聲。

江如喃停下腳步，“怎麼了？”

月兒見女人終于看自己了，而且主動和自己說話了。氣呼呼的吸一口氣，撅着小嘴：“姐姐，你是叫江大人嗎？”

“......”

江如喃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臉熱，不自在的扭過頭，輕聲：“不是。”

少女一聽，眼裡頓時有了大顆大顆的晶瑩。

江如喃想，她好像沒有說過她叫江大人吧。

*

少女手裡拿着一個野果，小小的貝齒咬一口，臉上再次浮出笑顔，“如喃姐姐，真甜。”

自己厭了十八年的名字，從她的嘴裡過一遍，江如喃想，也沒有那麼讨厭了。

路上随手摘下的野果，她捧在手心，開心極了。

她可真好哄。

她說果子甜，但其實她比果子更甜。

林中，傳來綿長不絕的嗷叫聲音，伴着一股邪風，那聲音三路十八轉，響徹在衆人的耳畔。

胡二躲在李冀身後，“這......這是什麼聲音，就，就說不能走這條道了。”

李冀推開胡二的手，四周望一眼，對着江如喃道：“江大人，我去看看。”

江如喃點點頭。

一衆人靠在一起，神色惶惶不安。

江如喃剛擡步，便被胡二叫住了，“江大人，你去哪？”

“天馬上黑了，我去拾些柴火。”

舒唐忙跟過來，“我跟你一塊去。”

江如喃視線看到女人緊靠在一起，柔弱的身影，和少女不安的眼神。

對着舒唐道：“你留在這裡，看好她們。”

“不行，我不放......”

對上女人的眼神，舒唐悻悻低頭，“好吧，你路上小心。”

江如喃沒敢走太遠，一路拾些粗壯的木棍，走走停停，沿路觀察着四周的環境。

她怎麼覺得，越往裡走，眼前似乎有一層白霧，視線變得越來越窄。

江如喃回來的時候，李冀還沒有回來。

她拿起火折子，低頭生火。舒唐在身邊幫忙。

一雙黃褐色的小手伸過來，手裡握着江如喃剛拾的柴火。

少女長的不似月兒乖巧可愛，卻也長的小家碧玉。

江如喃認得她，她身後的一雙蝴蝶骨，很漂亮。

江如喃點點頭，接了過來。

樹蔭的陰影星星點點地遮住少女的臉龐，模糊中，她小嘴緊緊的抿着，手上握着的野果被捏碎了，汁水順着指頭縫一滴一滴流到地上。

身旁老婦聲音滄桑，“早跟你說了，勿當真。”

月兒笑靥如花，“姐姐，我來幫你。”

江如喃手上的動作一僵，淡淡道：“不用，馬上就好了。”

月兒雙手背後，看向地上忙活的另一個少女，“那這位姐姐，我們走吧。”

她攬着少女的胳膊，手上野果的汁水全塗抹到了她的衣袖上。

“這位姐姐，我怎麼在山裡沒有見過你呀？”

“我剛被她們抓來沒多久。”

“姐姐，你的眼睛真好看。”月兒眨眨眼，這雙眼，真幹淨啊。

“你......你的更 ......好看。”

少女結結巴巴的，面色拘謹、腼腆。

月兒仿佛沒注意到少女的拘謹，挨着她，俏生生道：“那姐姐，你叫什麼啊？”

“......我叫方如瑾。”

真好聽的名字，不過......"如瑾姐姐你好啊，我叫月兒，是姐姐給我取的哦。"

“如喃姐姐哦。”

她聲音天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