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們還有正事,真恨不得立馬停下來翻閱。
傅清禾循着記憶往角落裡走,果然找到了隐藏的樓梯。
幾人毫不猶豫地踏上那層台階。
腳步很輕,心卻跳得一下比一下重,好像要跳出來。
奇怪的是,直到他們爬到四樓,都沒有任何人出來阻止,好像有人故意在等着他們一樣。
即便如此,傅清禾他們也沒有半點猶豫。
都已經走到這裡,就算他們想往回走也是不可能的。
繼續往上走,樓上的藏書越發珍貴,有些書名沈遲他們聽都沒聽過,掃過那些僅存在于傳聞中的書名,呼吸也越來越重。
離開時沈遲還回頭看了一眼,心道:若有機會,他一定要搬空這些書。
随着幾人不斷往上爬,沈遲從驚訝變為疑惑。
他抄過這麼多大臣的家,找過無數密道與暗室,自認有些經驗,總覺得傅清禾找的地方不對。
外界傳言:藏書樓的禁地有一口井,是為文脈的脈眼,隻要這口井不枯,那麼大虞朝的人才便會如同汩汩流動的井水一般,源源不斷。
可他們如今卻是在往樓上走?
沈遲覺得有些不對,忍不住問道:“傅大師确定在這裡嗎?樓上怎麼可能有......”
不等沈遲說完,傅清禾拿開一本書,不知按了哪裡,隻聽得“咔哒~”一聲,整張書櫃被一分為二,之後便是一連串的機關挪動的聲音。
幾人看去,發現是被打開的暗門裡,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樓梯,正蜿蜒着不知通往何處。
台階幹淨整潔,上面還鋪着一層不知什麼料子,隐隐反射着微光,牆壁上鑲嵌無數用以照明的夜光珠,若放在外面絕對會被驚歎。
可在場的幾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并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他們現在最關心的還是禁地一事。
機關接連被開啟,傳來一陣陣回音,像要敲打在誰的心上。
幾人對視一眼,隻有沈遲面露一絲尴尬。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過來,若無其事道:“走吧。”
傅清禾随意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紀長梧早已迫不及待,要不是仍然有些發怵,他早就沖下去了,見傅清禾終于開始動作,連忙追上去。
台階很長,也很陡,稍不小心就會滾落下去。
是以,傅清禾小心翼翼地扶着牆,生怕踩空,隻有紀長梧仗着自己情況特殊,如履平地,看得傅清禾很想将人拽過來。
也不知走了多久,微微泛白的冷光照在幾人身上,在黑暗的環境下,無端生出幾分陰冷。
明明早已立了夏,偏偏這裡格外冷,仿佛入冬了般。
說是入冬也不準确,這種冷與冬天的那種無關,反而是透着骨頭,好似要攥緊人身體裡的冷。
傅清禾身上的雞皮疙瘩根本下不來,心裡一直在打鼓,總覺得這個地方陰森森的。
紀長梧是第一個發現她不對勁的,連忙将人拉住,“清禾你怎麼了?”
對上傅清禾的眼睛時,他又跟被燙到了般,連忙挪開眼,之前拉過傅清禾的手忍不住蜷曲着。
傅清禾并沒有發現這點,隻是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讓他不要擔心。
沈遲早就發現這地方古怪了,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要一探究竟,腳下的步子反而邁得更大。
終于!他們看到了一絲微弱的光。
傅清禾打了個激靈,小跑着下去。
沈遲早已貼在門邊,仔細聽着門外的動靜。
見傅清禾跑來,他連忙做了個手勢,讓傅清禾動靜小些。
見狀,傅清禾将步子放慢,緩緩挪到門邊,還不等她站定,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兩人俱是一驚,相互對視幾息,把門推開。
門外是山谷,第一眼就看到那口據說是文眼的井。
傅清禾多瞧了幾眼,總覺得那口井怪怪的。
“原來是三位客人,真是有失遠迎啊!”
此話一出,另外三人皆看過去,神色各異。
隻見一穿着素衣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裡,正笑意盈盈看過來,似乎等候多時。
傅清禾看過去的第一眼就發現:自己的金手指又失靈了。
麓溪書院的學子都有專門的衣裳,而出現在這裡的陌生男人并沒有穿學子服,他身上這件衣服極為普通,沒有任何标識,反倒讓傅清禾猜不出他的身份。
“想必這位是齊山長了吧?”
麓溪書院雖然不輕易與外界交流,但每任山長的名諱還是會被登記在冊,沈遲作為皇帝的心腹,自然也是看過的。
能出現在這禁地,且如此模樣如此自然,除了齊孟良本人不做他想。
不同于沈遲早就知道此人名字,傅清禾是第一次知道,又見那男人沒有反駁,她莫名想到了齊老爺子。
都姓“齊”,還真是巧......
對方還能看到無名......想到這裡,傅清禾眼底閃過一絲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