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有些錯愕,苦着一張臉不說話。
他很想幫助清禾,可前面這麼黑......他不敢。
傅清禾依舊不依不饒,緊緊盯着無名。
不是她非要逼迫無名,而是現在事态緊急,隻有無名最方便去探路。
無名自己又何嘗不知?可他隻要想到自己走在漆黑的路上,就止不住害怕,甚至腿都在打晃。
見傅清禾久久沒有動靜,沈遲有些奇怪,若是以往,傅清禾早該說出自己的見解了。
于是他往旁邊看去。
隻看到傅清禾的眼睛一直看向一處空地,明明那裡空蕩蕩的,可沈遲卻從傅清禾的動作中看出,她在跟什麼人說話。
此番場景,沈遲莫名想起白日裡,公孫弘說過的話,背後冒了一身冷汗。
他辦案時曾聽過一個傳言:據說那些道行高深的修道者會養些邪祟帶在身邊,用以害人。
難道傅清禾也是這種人?
沈遲猶豫着,他總覺得傅清禾與那些妖道是不一樣的。
傅清禾并沒有發現沈遲在看她,她現在正忙着說服無名。
可不管她怎麼勸說,無名始終不為所動,最後,她也隻能放棄。
[算了。]
傅清禾終于還是放棄了無名這條路,隻能想别的辦法。
無名本以為自己會松一口氣的,結果發現傅清禾把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收回,他忽然慌了。
情急之下直接答應了下來,“去,我去!”
無名不知道怎麼形容這股心慌,就好像原本屬于他得東西在逐漸消失一般。
這樣的感覺,讓他好熟悉......
傅清禾本已經打消念頭,結果無名又突然答應了,她當然不會拒絕。
[好,那你小心。]
見無名越走越遠,傅清禾不禁有些後悔,張了張嘴很想把無名叫住。
可僅剩的理智又告訴她,這是最好的辦法。
如果沒有無名,單憑她與沈遲二人,根本沒辦法快速找到藏書樓,說不定還會被發現。
若是被人發現了,别說她了,就連沈遲都可能性命不保。
最終,傅清禾隻能看着無名的背影越來越遠。
“你覺得該走哪條?”
沈遲實在看不出這幾條路有什麼區别,因為不管從哪條路走,都必須要經過這片竹林,根本沒辦法看出這些路分别是通往何處的。
傅清禾也不知道,她現在隻能把這個希望放在無名身上。
無名的存在又不方便與沈遲講明,她隻能将人先安撫住。
“先找個地方躲好,待我算一算便知。”
本以為這麼簡單的理由沒辦法說服沈遲,結果沈遲聽了後,隻是停頓了幾息,很快就答應了。
傅清禾現在滿心都在擔心無名,并沒有發現沈遲的異樣,見他答應了,反而松了一口氣。
走在黑暗的路上,無名隻能飛快地往前跑,根本不敢停下來細想。
可就算他想逃避,有些東西實在不是他能躲得開的。
“這條路......不對。”
“......這也不對!”
無名不知道這是自己換的第幾條路,他隻覺得這黑夜格外的漫長,這條路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
明明他隻是獨自在行走,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的腳步越來越重,呼吸越發困難,随着風在呼呼吹過,無名的視線也逐漸模糊。
就在他閉上眼的那一刻,天,仿佛亮了......
無名再次睜開眼,他隻覺得周圍很是吵鬧,大家好像在慶祝着什麼。
“哈哈,老夫來給太子殿下賀喜了!”
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無名下意識被吸引過去,卻看到了一個發須皆白的老頭。
眼底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訝。
來者似乎也發現了他,哼哼道:“怎麼,不歡迎啊?”
無名有些愣神,他沒想到面前這人居然能看到自己,半響沒反應過來。
“怎麼還流口水了?快來擦擦。”
緊接着,無名被擁進一個柔軟的懷抱,視線逐漸變高,他很想掙紮,卻因為那懷抱太過溫暖而不敢動彈,隻是僵在那裡。
“這傻孩子,怎麼總改不了這流口水的毛病?”抱着無名的女人絮絮叨叨,可一點兒也不耽誤她溫柔的給無名擦拭嘴角。
孩子?
無名很想反駁,他不是孩子了!
可他忽然一愣,伸出手來看,隻看到一雙稚嫩的手——這明顯是屬于孩童的手!
他瞪大了眼睛,原本就圓溜溜的雙眼顯得更加圓潤,讓人瞧了止不住喜歡。
抱着他的女人正是如此,見他這般“活潑”,内心喜歡得不行,可礙于太子妃的身份,隻得按耐住。
到處都是交談的聲音,在這溫暖的懷抱裡,無名漸漸閉上了眼......
“娘親的長梧,你可要快快長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