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無名徹底昏睡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不知睡了多久,無名甚至感到有些冷,他有些奇怪明明快夏日了,他怎麼會感到冷呢?
忽而意識到什麼,他連忙驚醒。
剛睜眼就對上一雙含笑的目光。
無名心下一顫,下意識喊倒:“爹......”
眼前的男人嘴角含笑,面上卻是一臉不認同,“我跟你說過什麼?你倒好,看書的時候還開着窗......要是生病了可怎麼辦?”
聽着耳邊關心的話語,無名再次感到心裡暖暖的。
這樣想着,他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怎麼?覺得你爹這麼唠叨很好笑是吧?”男人佯裝生怒,就連那天生含笑的桃花眼都暗淡了幾分。
無名生怕他真的生氣,急忙解釋着,“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别生氣。
男人隻是想逗一逗無名,可沒真生氣,見這孩子依舊在關系自己,很快就笑出聲,“好了,你這孩子......”
沉默了一瞬,他又道:“長梧,你别怪爹,爹都是為了你和你弟弟。”
不知為何,無名明明沒有關于這個身體的任何記憶,在聽到這句話時,他依舊忍不住生出一股惱意。
接下來的話完全不受控制,無名直接怒吼道:“你永遠這麼無私,你對所有人都好,可你自己呢?你什麼時候能為自己考慮一下!”
吼完這句,淚眼中瞥見面前那人依舊在笑,無名哭得更大聲了。
他好難受,不知道為什麼。
可他為什麼會這般難受?面前這個人,真的是他爹嗎?
“長梧,我是太子,你還小......”
無名不想聽,他倔強的扭過頭,不看面前這人,似乎在與誰賭氣般。
在一眨眼,他躺在一間裝潢華貴的屋子裡,可他根本睜不開眼,耳邊一直回蕩着一句話。
“若找到天命之人,或有一線生機......”
是誰在說話?
無名總覺得那人就在自己面前,他很想睜開眼看看,可掙紮了半天也睜不開,隻能被拽回去,再次陷入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無名?你怎麼了?”
傅清禾吓壞了,她在那等了很久都沒等到無名回來,最後實在忍不住,與沈遲兩人出來找人。
幸好無名并沒有走太遠,她一眼就看到了。
當見到無名昏倒在路上時,她擔心得不行,甚至顧不上沈遲還在旁邊。
無名隻覺得自己在走一條格外黑的路,那條路沒有盡頭,伸手不見五指,他什麼也看不見,隻是憑着本能在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而現在,他好像記起了什麼。
“你這輩從長字,詩經有言:‘鳳凰鳴矣,于彼高崗。梧桐生矣,于彼朝陽。’你便叫長梧罷!”
“紀長梧......”
對了,他不是無名無姓之人,他叫:紀長梧。
紀長梧悠悠轉醒,不知是不是傅清禾的錯覺,她總覺得他的身體好像更加凝實了些。
就連沈遲都隐約能察覺到周圍有微弱的呼吸,仿佛真有個人躺在那裡,這個發現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見傅清禾還想與對方長叙,他連忙打斷,“好了,先不要管這些,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藏書樓。”
他不是不好奇,而是現在事态嚴重,崽不走,他們就要被發現了!
在好奇與性命之間,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傅清禾頓了頓,滿腔的關心隻得暫時打住,與無名對視了一眼,無名指了指前方道:“另外三條我都走過,都沒有發現藏書樓,這條路應該就是。”
他有些不自在,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看傅清禾。
若不是身處黑夜,傅清禾很容易就能看出他的臉此刻紅透了。
幸好傅清禾并沒有在意這些,得到了答案後,直接就與沈遲說了。
沈遲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不經意間瞥了眼無名的方向,點了點頭便開始探路。
三人走了許久,沈遲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他很明顯能感覺到,這條路的暗衛極少。
這說明藏書樓勢必危機重重,對方根本不擔心有外人闖入。
就連傅清禾都察覺到了,尤其在看到熟悉的建築後,她的心提到最高點。
這就是她在聶興和公孫弘那裡看到的藏書樓!
“你真要一起去?”沈遲轉過頭看向傅清禾,低聲道。
雖在詢問,可他并不希望傅清楚跟着。
這裡面勢必格外危險,這本就是沈遲自己的任務,他不願害了傅清禾的性命。
傅清禾毫不猶豫地搖頭。
她又不是為了幫沈遲,她隻是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穿越。
幾人進入藏書樓,發現裡面的藏書果然很多,傅清禾倒還好,沈遲與紀長梧二人可淡定不下來。
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孤本,着實令人眼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