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着白手套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出那枚祖母綠戒指,将它輕輕放在黑色絲絨托盤上。
"這枚戒指的主石是來自哥倫比亞穆佐礦區的頂級祖母綠,重達8.88克拉,我們稱之為'森林之淚'。"她的指尖輕點戒面,"您看這色澤,像不像仲夏夜最深邃的森林?"
燈光下,祖母綠内部仿佛藏着一整片生機盎然的雨林,晶體中天然形成的"花園效應"讓寶石内部呈現出朦胧的霧狀包裹體,如同晨霧籠罩下的神秘叢林。戒托采用鉑金打造,被雕琢成纏繞的藤蔓造型,每一道紋路都栩栩如生。
"特别的是這鑲嵌工藝。"安娜取出放大鏡遞給隋漠,"藤蔓的每片葉子都采用密釘鑲,共鑲嵌了108顆總重1.2克拉的鑽石。"放大鏡下,鑽石如晨露般綴滿藤蔓,與主石交相輝映。
當戒指轉動時,祖母綠會突然迸發出電光般的綠色閃光,安娜稱之為"emerald's fire"。她輕聲解釋:"這是隻有頂級祖母綠才有的光學效應,就像..."她看着隋漠出神的模樣,了然地笑了,"就像您心上人眼中突然亮起的光芒。"
隋漠的指腹撫過戒面時能感受到典型的祖母綠油脂感,冰涼的觸感下似乎能感受到寶石跳動的生命力。他突然明白為什麼第一眼就被吸引——這抹綠色,和雍園花牆下謝明夷第一次見他的溫柔眼神,如出一轍。
戒指内側刻着一行極小的法文:"Mon éternel printemps"(我永恒的春天)。安娜解釋道:"這是珠寶設計師,一位法國伯爵夫人的刻字。她說這枚寶石讓她想起普羅旺斯永不凋零的春天。"
“付款。”
隋漠拿出卡給安娜,安娜微笑着接過隋漠的卡,指尖在POS機上利落地敲擊着金額。機器發出輕微的嗡鳴,隋漠輸入密碼時,寶石在絲絨盒中折射出一道流轉的藍光,像普羅旺斯清晨穿透薄霧的陽光。
"需要包裝成禮盒嗎?"安娜問道,卻見眼前的年輕人搖了搖頭。
隋漠更希望能由自己親手戴在謝小姐的手上。
他正低頭端詳着指間那枚精緻的戒指,暖光下,濃綠流轉,映出矜貴與奢華。突然,手機“叮”地一響,屏幕亮起一條銀行到賬通知赫然跳出:
“賬戶轉入金額:10,000,000.00元。”
隋漠一怔,還未回神,銀行的電話便打了進來。客服語氣恭敬而謹慎:“隋先生,監測到您賬戶有一筆大額資金轉入,請問您是否知情?”
他皺了皺眉第一反應是詐騙電話直接挂掉,又被銀行打了幾通電話證明自己不是詐騙。隋漠随後撥通了格蕾絲的電話問是怎麼回事。
管家聲音溫和,帶着一絲了然的笑意:“是小姐吩咐的,說是……”她頓了頓,語氣稀松平常,“您的零花錢。”
當晚,世熹園。
謝明夷倚在落地窗邊,指尖輕晃着一杯紅酒,夜色襯得她側顔慵懶而明豔。隋漠走近,将手機屏幕轉向她,嗓音低緩:“謝小姐,這個……”
她眼尾微挑,眸光流轉間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嗯?你不是去見朋友嗎?”
“是去見朋友。”他頓了頓,“這跟零花錢有什麼關系?”
謝明夷輕抿一口酒,紅唇微勾:“一點小錢而已。”她放下酒杯,指尖在他領口輕輕一勾,語氣慵懶又帶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要見朋友的狐狸先生怎麼可以兩手空空呢。”
隋漠捏緊了口袋裡的絨盒,隻覺得他能給謝小姐的比起謝小姐給他的不足萬一。
次日晚,檀宮盛家老宅燈火通明。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大理石台階前,侍者躬身拉開車門。
謝明夷一襲雨過天青色香雲紗旗袍款款而出,窄腰寬擺的剪裁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盡緻。衣襟白梅疏落有緻,雙面盤金繡的花蕊栩栩如生,随着她的步伐漾開陣陣暗香。
隋漠緊随其後,一身玄色雲紋立領中山裝,衣襟處暗繡回字紋,在燈光下流轉着華光。頸間一枚帝王綠翡翠平安扣懸在鎖骨之間,翠色濃烈,襯得他氣質愈發沉穩矜貴。
夜風掠過,香雲紗的衣角與他的衣擺輕揚,一青一墨,宛若古畫中走出的璧人,在燈火輝煌的盛家老宅前,留下驚鴻照影。
雖然早已在那場轟動全網的回國直播中一睹謝明夷的真容,但今日相見,她隻是輕描淡寫地投來一瞥,衆人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那雙瑰麗的綠眸淡淡掃過,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滞了幾分,讓人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
盛泊淮早已站在門廊下等候,身後是弟弟盛榮安和淺笑的林簡緻。夜風掠過林緻簡的西裝下擺,他微微眯起眼,看着謝明夷拉着隋漠的手拾級而上。
“難得見Vannia小姐賞光。”盛泊淮唇角微揚,目光瞥了一眼隋漠頸間那枚帝王綠翡翠平安扣上。
司機打開後備箱将格蕾絲挑好的禮物遞給盛家的管家。
謝明夷笑意嫣然,:“盛少親自迎客,才是稀罕事。”
林簡緻适時上前,眉眼含笑:“Vannia,好久不見。”
謝明夷紅唇微啟剛要回應,盛榮安忽然從後方探出頭來,像隻貓兒擠進幾人之間。語調帶着世家公子特有的慵懶:"Vannia小姐你好,我是盛榮安。"
他說話時,發梢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金光,襯得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愈發耀眼。
謝明夷對林緻簡和盛榮安颔首:“幸會。”
"家父與母親正在江南拜訪故交,臨行前特意囑咐我,定要好生款待謝小姐。"盛泊淮唇角噙着恰到好處的笑意,目光卻如寒潭掠影般掃過身旁的盛榮安。
他不動聲色地側身,黑色西裝在夜風中劃出優雅弧度,對謝明夷與隋漠做了個"請"的手勢,引着謝明夷與隋漠往内廳走去。
林緻簡不知何時出現在盛榮安身後。這位戴着金絲眼鏡的斯文表哥突然将手臂重重搭在盛榮安肩上,力道大得讓盛二少膝蓋一軟——
盛榮安一個踉跄向前栽去,差點摔倒,林緻簡及時揪住後衣領拽了回來。真絲領結勒得他喉結發疼,活像隻被拎住後頸的貓崽。
"走路小心點嘛,表弟。"林緻簡把盛榮安提起來,溫潤如玉的嗓音裡藏着促狹。他指尖還拈着片不知從哪沾到的玫瑰花瓣,随手别進盛榮安西裝口袋。
盛榮安瞪圓了桃花眼:"簡哥,你要不要想想我為什麼會摔?"
他扯松領結露出泛紅的脖頸,活像隻炸毛的貓。
林緻簡笑而不語,夜色中的燈火恰好遮住他眼底閃過的狡黠。
穿過垂花門,内廳的陳設盡顯盛家底蘊。紫檀木八仙桌配着同色系的官帽椅,桌上已擺好前菜,青瓷碗盞在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盛泊淮親自為謝明夷拉開主賓位的座椅,香雲紗的袖口在動作間掠過桌沿,帶起一縷若有似無的梅香。
侍者們魚貫而入,端上一道道精緻的菜肴。盛泊淮擡手示意,一位管家親自捧着一個青花瓷盞走來,小心翼翼地放在謝明夷面前。
"謝小姐,這是家廚特制的蟹粉獅子頭。"盛泊淮親自揭開蓋子,熱氣裹挾着蟹肉的鮮香瞬間彌漫開來,"選用陽澄湖大閘蟹的蟹黃,配上三分肥七分瘦的黑豬肉,慢炖四個小時。"
瓷盞中,獅子頭色澤金黃,蟹粉如碎金般點綴其中,湯汁清澈見底,上面飄着幾粒枸杞,點色增味。
盛泊淮做了個請的手勢:"謝小姐不知能否賞臉品鑒一二?"
謝明夷執起調羹,動作優雅地舀了一勺。湯汁在勺中微微晃動。她輕輕吹了吹,送入口中,細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相得益彰,"她放下調羹,拿起餐巾輕拭唇角,"隻欠少許馬蹄碎。"
盛泊淮稱賞,連聲道:"妙!"
他轉頭對管家吩咐,"記下來,下次按Vannia小姐的建議改良。"
林緻簡在一旁安靜地觀察着這場暗流湧動的美食博弈。他注意到盛泊淮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自己。
"緻簡也請嘗嘗。"盛泊淮突然将話題轉向他,"這道菜的精髓,在于火候的把握——就像做生意,時機很重要。"
林緻簡從容地拿起調羹嘗了一口。鮮美的滋味在舌尖綻放,他微微颔首:"火候确實恰到好處,多一分則老,少一分則生。"
晚宴進行到一半時,侍者端上一道清蒸鳇魚。
菜剛上桌,謝明夷便朝隋漠投去一抹狡黠的笑意,眼波流轉間輕輕掠過盤中晶瑩的鳇魚,朱唇微啟似要說什麼,最終卻隻化作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神情分明在說:"瞧,這不就吃到了麼?"
隋漠被她這小動作惹得忍俊不禁,眼尾漾開淺淺笑紋,又立即握拳抵唇輕咳一聲,正了正神色。隻是那微微上揚的唇角,到底洩露了幾分未能藏住的笑意。
林緻簡垂眸望着他們親昵的互動,指節不自覺地收緊,竹筷在他掌心被攥得微微發顫。鏡片反光遮住了他驟然收縮的瞳孔,面上卻仍維持着一貫的沉靜。
而盛榮安将這一切盡收眼底,眼底閃過一絲玩味,他悠然執起茶盞輕啜一口,唇角噙着若有似無的笑,仿佛在欣賞一場極有意思的戲碼。
盛泊淮好似沒有看到他們之間的眉眼官司,執起公筷,親自為謝明夷布了一筷雪白的魚肉,狀似随意地問道:"謝小姐覺得這鳇魚可合胃口?今早南灣海域運來的,據說水質特别适合養鳇魚。"
他說話時目光掠過隋漠頸間那枚帝王綠平安扣,筷尖在魚鰓處微妙地停頓了一瞬。鳇魚澄澈的湯汁映着水晶吊燈的光,在青瓷盤中蕩出細碎的金紋。
謝明夷優雅地放下筷子,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盛先生說笑了,鳇魚還是北灣的好。南灣嘛......"她輕啜一口紅酒,"風浪太大,不适合養魚。"
盛泊淮眼中精光一閃,:"謝小姐果然是行家。來,嘗嘗這道松露鵝肝。"
隋漠安靜地坐在一旁,卻在桌下悄悄握住了謝明夷的手。她回握住他,指尖在他掌心輕輕一勾,畫了個句号,又迅速抹平。
宴至尾聲,盛泊淮才好似在席間看到随行的隋漠。
"久聞隋先生歌喉動人,今日一見,果然..."他刻意停頓,目光掃過隋漠似有所指,"氣質非凡。"
謝明夷指尖在隋漠腕間輕輕一按,感受到他繃緊的肌肉線條。她唇角微揚:"盛少過譽了。他最近跟古谙老師學聲樂,還算不得專業水準。"
"古谙?"盛泊淮瞳孔微縮,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那位卡内基音樂廳的首席?"
他重新打量隋漠的眼神多了幾分審視,"謝小姐手筆果然闊氣。”
連林緻簡與盛榮安聽到“古谙”二字時,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隋漠身上,詫異他如何能得古谙的青眼。
“我開出的價碼還不足以讓古谙老師心動。”謝明夷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開口說話。
隋漠面對他們投過來的視線神色未變,隻挑了一下眉,挑釁之意溢于言表。
盛榮安有些不爽,眸色微深,轉移話題:"Vannia小姐若是想領略魔都的風情,可千萬要記得找我。别的不敢說,神仙居的老闆和我可是過命的交情。"
說着朝謝明夷眨了眨眼,活像迫不及待要帶她去見識一下,"他私藏的那壇三十年女兒紅,我可是惦記好久了。"
謝明夷以茶代酒緻謝,指間的戒指上那抹刺目的鴿血紅似無聲的拒絕。
她目光在盛家兩兄弟之間遊移,瞥見盛泊淮微微蹙起的眉頭,笑意更深了幾分。
盛榮安還得意得發梢都要在頸後翹下來了。他正要繼續炫耀,忽然感覺後頸一涼——兄長那道熟悉的警告目光正冷冷掃來。他立刻乖覺地做了個封口的手勢,卻仍忍不住朝謝明夷偷偷眨了眨右眼。
林緻簡看着隻覺得門口那一下輕了。
吃完飯,盛泊淮等人送謝明夷和隋漠上車離開盛家。
“Vannia小姐,路上小心。”盛泊淮語氣溫和,帶着幾分溫情叮囑。
謝明夷微微颔首,唇角笑意不減:“多謝盛少款待。”
隋漠靜立在她身旁,神情清冷如霜,眼睫低垂。然而當林緻簡的目光掠過時,他卻忽然掀起眼簾,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那笑意裡藏着刻意的炫耀,又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傲慢。
林緻簡眉梢微挑,唇角含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慢條斯理道:"古谙老師的弟子,果然……不同凡響。"
最後幾個字咬得極輕,尾音微微上揚,帶着若有似無的譏诮,目光卻若有實質般掠過隋漠,似在掂量,又似在嘲弄。
隋漠回擊:“比不得林先生心血來潮,謝爵他們知道您來了魔都嗎?”
兩人視線相撞,空氣裡仿佛有無形的刀鋒交錯,寒意凜冽。
林緻簡心裡暗想難怪謝爵對隋漠恨得咬牙卻無可奈何,竟能哄得Vannia歡心去邀請古谙收他為徒。
謝明夷擡手輕輕搭上隋漠的手臂,示意他上車。隋漠替她拉開車門,待她坐穩後,才繞到另一側上車。
車門關上,引擎啟動,黑色的轎車緩緩駛離盛家宅邸。
盛泊淮站在原地,直到車尾燈消失在夜色中,才緩緩收回目光。他低頭點燃支煙,煙霧缭繞間,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南灣區……”他低聲喃喃,似在思索什麼。
林緻簡走到他身旁,語氣狀似随意:“怎麼,淮哥你也對南灣感興趣?”
盛泊淮吐出一口煙圈:“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林緻簡輕笑一聲:“南灣區要起風浪了。”
“風浪越大,魚越珍貴!”盛泊淮沒再說話,隻是盯着遠處的夜色,眸色深沉。
盛榮安看看親哥,再看看簡哥,嘴唇微動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盛家書房。
青瓷茶盞與紅木桌面相觸,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脆響。盛泊淮修長的手指在杯沿停頓,擡眼看向對面的弟弟:"榮安,今天晚上怎麼看?"
盛榮安整個人陷在真皮沙發裡,像一隻餍足的豹子般舒展着修長的四肢。他左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右手則把玩着一個鎏金打火機,開合間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
窗外暮色漸沉,将他半邊臉龐隐在陰影裡。當他擡眼看人時,那雙總是盈滿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卻幽深如井,與剛才在宴席上玩世不恭的盛二少判若兩人。
"難辦。"他開口,聲音低沉。打火機"啪"地合上,被他随手扔在茶幾上。
"帝王綠她收下了。"盛泊淮的聲音平靜得聽不出情緒。
"收是收了,"盛榮安坐直身體,眼中閃過一絲欽佩,"但她回贈了一對粉彩纏枝蓮紋對瓶。"
盛泊淮的指尖在杯沿輕輕劃過,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纏枝蓮紋,寓意清廉自守。她是在告訴我們,她不吃這一套。"
"不止如此,"盛榮安忽然壓低嗓音,眼中精光閃動,"哥,那對瓶底有前朝内庫的暗記。她這是在用古董暗示,合作可以談,但價碼不夠。"他略作停頓,"京市已然占盡先機,想分一杯羹可不容易。父親特意安排哥你接待,八成是想探探虛實。哥你這還是頭一遭被人擺下馬威吧?"
盛泊淮眸色一沉,手中的茶盞被擱置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
"榮安,"他聲音依然平穩,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你現在去機場,飛澶洲分公司。明早十點,我要看到完整的巡查報告。"
盛榮安瞪大眼睛:"現在?哥你開玩笑吧?兩個小時搞定分公司那群牛鬼蛇神?你這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
盛泊淮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西裝袖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你說的對。"
"哥!你不能這樣!"盛榮安哀嚎一聲,卻見盛泊淮已經按下了桌上的内線電話,"林管家,給二少安排車去機場,通知澶洲那邊準備接待。"
挂斷電話,盛泊淮看向一臉生無可戀的弟弟:"還有問題嗎?"
盛榮安咬牙切齒地抓起西裝外套:"算你狠!"
他轉身大步走向門口,卻在推門前停下,回頭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哥,承認吧,你對Vannia小姐也很感興趣。"
門關上,盛泊淮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腳下的世界。南灣區,那片臨海的土地如同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等待着被賦予新的生命。
桌上的粉彩對瓶在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纏枝蓮紋蜿蜒盤繞,仿佛在訴說着某種無聲的警告。
盛泊淮伸手輕輕撫過瓶身,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握手時那短暫卻有力的觸碰——
禮貌而疏離,就像這對古董花瓶一樣,美麗高貴卻不可亵玩。
"既然價碼不夠,"他眼神深沉,"那就加到滿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