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堂。
許七安在偏廳焦躁地來回踱步,四川話都快蹦出來了。
“放老子出克,這破卷宗老子不看咯!”
門外,宋廷風和朱廣孝抱着膀子,斜靠在牆上,一副悠閑模樣。
宋廷風:“說了頭就是故意的,都讓你别瞎折騰了,你非要犟……哎,南宮大人!”
許七安一臉懵,“我什麼時候犟南宮……”
話音未落,隻聽“轟”的一聲,房門應聲而開。
一道金甲身影踏着陽光而來,铠甲折射的光芒刺得許七安眯起眼。他下意識戰術性後仰擋住臉,晃了晃腦袋,看清來人。
南宮倩柔,他的新上司李玉春,前上司王捕頭,還有……
“小夏?!”待看清金鑼身後那個熟悉的身影,許七安眼睛亮了起來。
獨自被卷宗折磨了一天,他可太想念跟小夏一起處理卷宗的日子了。現在想來,那都不能叫居家辦公,簡直是度假!
唐初夏也總算是見到打更人狀态的許七安,朝他眨眨眼睛。
南宮倩柔倒是很意外倆人這麼熟,挑眉微側過頭看。
唐初夏馬上眼觀鼻鼻觀心。
并不想被看起來很可怕的南宮關注到,謝謝。
“許七安!”銀鑼李玉春黑着臉呵斥,“見到上官還不行禮?”
這位以古闆著稱的上司,自從被迫接收許七安這個刺頭後,就沒給過好臉色。此刻見魏公點名要帶許七安查案,更是憋了一肚子火。
許七安趕忙站直身子,抱拳行禮:“見過南宮大人,李銀鑼,王捕頭……”
轉向唐初夏時,聲音不自覺柔和了八度,“見過小夏~”
李玉春冷哼一聲,轉身對南宮倩柔作揖說道:“南宮大人,魏公有令,這次的案子由您統籌,我帶着許七安及其他銅鑼協助調查。請您看看怎麼安排吧。”
南宮倩柔轉身,“事不宜遲,上馬車說。”
李玉春得令,闆着臉看許七安,“許七安,魏公特讓你随行,收拾好東西,馬上出發。”
“得嘞!”
……
車輪碾過官道,卷起陣陣塵土,總算到了長樂縣。
此前已有銅鑼先行騎馬到了縣衙彙報,這會兒朱縣令帶着一幹官員親自在衙門口接應。南宮倩柔掀起簾子率先下車,其他人緊随其後。
朱縣令迎上前來拱手,“拜見南宮大人。”
打更人在大奉的地位極高,金鑼在打更人裡又是碾壓的存在,因為朱縣令雖為一縣父母官,但稱南宮倩柔一聲大人也不為過。
南宮倩柔點點頭,微一拱手,“見過朱大人。”
衆人寒暄一番,馬上引入主題。
此刻被救的小孩二狗已經被朱縣令差人帶到衙門偏廳,并請大夫醫治過。
二狗此時還昏迷不醒,嘴裡時不時說着胡話,他娘在旁邊抹淚,一幹官員捕快都是一籌莫展。
唐初夏舉手,“要不我試試?”
快手們立刻給她讓開一條路。之前她尋人和下井救人的事情已經在衙内傳開,同僚們對這個瘦不拉幾的小快手多了幾分信任。
南宮倩柔也饒有興緻地看着這個清秀俊俏的小快手上前。
唐初夏将符紙扣在掌心,貼上二狗額頭慢慢揉開。沒過多久,二狗眼皮劇烈顫動起來,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
衆人驚呼,“醒了!”
人雖然醒了,但二狗仍然眼神放空、面色迷茫。
在李玉春眼神示意下,許七安上前問話,小孩斷斷續續回複,“糖……和尚打……跑……”
破碎的詞句裡,許七安敏銳捕捉到關鍵:“有人給你糖?長什麼樣?”
“黑……黑衣服……”孩子渾身發抖,“和尚救……扔井……”
回到衙門議事處,衆人讨論着二狗的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