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長樂縣?”金甲女子挑了挑眉,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最近怎麼案子一個接一個?”
王捕頭尴尬地笑了笑,說道:“大人見諒,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我們縣裡發現了一處荒宅,裡面藏着多具屍骨,我們實在沒辦法處理,隻能來求打更人幫忙。”
金甲女子聽完,臉上的探究之色稍減,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沉默片刻,然後說道:“你們進來,我去禀告魏公。”
說着便轉身向打更人衙門内走去,王捕頭和唐初夏緊随其後。
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他們來到了一處寬敞的庭院,庭院中央是一座高大的建築,正是聽許七安提過的浩氣樓,巍峨不可侵犯。
“你們就在這裡等,不可擅自上樓。”金甲女子說完便轉身自顧自地上了樓。
唐初夏忍不住小聲問道:“頭,這位大人是誰啊?”
帥的嘞。
聽說打更人分金鑼、銀鑼和銅鑼,許七安是銅鑼。這名女子身穿金甲,想必是位金鑼,就是不知道是十二金鑼中的誰了。
王捕頭壓低聲音回答:“少打聽,打更人位高權重,高手如雲,可不是我們能招惹的。”
唐初夏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不過這大奉确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原本以為原主女扮男裝是因為大奉女子不可當官,可看這位金甲女子,以及打更人衙門裡時不時穿梭的女銀鑼、銅鑼,好像并沒有嚴格的限制。
所以原主為什麼要女扮男裝呢?
……
金甲女子走進浩氣樓,沿着樓梯一路向上,最終來到了頂層。這裡是打更人衙門的核心區域,隻有少數高級官員和金鑼才有資格進入。
她推開門,走進一間寬敞的議事廳。廳内布置得十分簡潔,卻透着一股肅殺之氣,站着幾個同樣身穿金甲的人。被他們簇擁在中間的是一個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面容冷峻,眼神如刀,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大人,長樂縣出事了。”金甲女子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嚴肅。
中年男子擡起頭,目光如炬掃了她一眼,“說說看。”
金甲女子将事情的經過簡要彙報了一遍,中年男子聽完,眉頭蹙起,“十二具屍骨?這确實不是小案子。”
金甲女子作揖,正要說話,旁邊同樣身着金甲的男人搖着折扇接過話頭,“說到破案,昨天剛入我門下的許七安正是一把好手,他同時也是長樂縣人,這事交給他去辦最好。”
金甲女子聞言一怔,立刻怒了,“楊硯,你怎麼什麼都要跟我搶?”
被叫做楊硯的男子微微一笑,聳了聳肩,“我就算不跟你搶,這案子給你你能破得了嗎——小柔?”
“說了不要叫我小柔。”
南宮倩柔的臉色微微一沉,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她冷哼一聲,說道,“楊硯,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是金鑼,辦案是我的職責,難道你懷疑我的能力?”
楊硯依舊保持着那副輕松的姿态,微微笑道:“小柔,你誤會了。我可不是懷疑你的能力,隻是覺得許七安更适合處理這種案子。他僅憑卷宗破獲了稅銀案,昨天在問心樓又拿了甲上,而且他對長樂縣情況熟悉,說不定能更快找到線索。”
南宮倩柔冷笑一聲,“天賦?許七安再有天賦,也不過是個剛入職的新人。你這是在小看他,還是在小看我?”
楊硯搖了搖頭,說道:“小柔,你别誤會。我可不是在小看你,隻是覺得人盡其才,物盡其用。而且,我也會安排人協助他,不會讓他一個人去冒險。”
"閉嘴!"金甲女子指尖迸出火星,"再叫小柔,燒了你的破扇子!"
“好了,你們都别争了。”端坐主位的青衣中年男子輕叩桌案,無形的威壓讓兩位金鑼同時噤聲。
頓了頓,他微側過頭,“楊硯,我沒記錯的話,許七安你是安排進了春風堂?”
方才還玩世不恭的楊硯立刻收斂,畢恭畢敬地作揖道,“是的,主上,我安排許七安在春風堂辦事,由銀鑼李玉春管理。”
被稱作主上的正是打更人衙門的領頭人魏淵。
魏淵眸光深沉如海:“春風堂主辦,南宮協理。至于那兩個捕快……”
他目光穿透樓闆,似能看見樓下局促等候的身影:“既是第一發現者,便留着協助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