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來以後,整個人感覺都輕松了不少。活動活動身體,感覺傷口也比之前好多了,隻是渾身像用力過度,疲憊不堪。
她強撐着燒了熱水,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裳,然後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
“小夏!”急促的敲門聲将唐初夏從噩夢中驚醒。
她抓起門後的棗木棍,卻聽見熟悉的嗓音帶着夜風的涼意:“是我!”
唐初夏心裡一松,趕緊開門,門外站着風塵仆仆的許七安,手裡拎着油紙包,月光為他鍍了層銀邊。
“你沒事了?”唐初夏睡意全無。
“我怎麼會有事,司天監和雲鹿書院兩路人馬來救我,周侍郎都得陪笑臉!”
許七安自來熟地進門,把吃食放在桌上,摸到油燈,掏出火折子點燃,“倒是跟王捕頭問你家地址問不到,我找了好久。”
燈光亮起,照亮了他的臉,也映出他亮亮的眼睛,“你給我的符咒太神了,周立用鐵釘紮我肩膀,居然毫發無損。該說不說,小夏你還是有兩下子的。我宣布你是這個!”
他大拇指高高豎起。
唐初夏被他誇得怪不好意思的,故意說道,“早知道你那張有用,我就自己用了。”
反正他有那麼多人救,應該也死不了。
許七安剛想問她怎麼沒精打采,卻在燈光照到唐初夏蒼白的臉時僵住。額頭和肩頭紗布滲出的血迹刺得他眼眶發燙,“你的傷……”
“包紮好了。”唐初夏抓住他探來的手,“穩住,别慌。我沒事,你也趕緊回家吧。”
許七安将信将疑地圍着她轉了一圈,很少看到小夏這麼沒血色的嘴唇。
他目光掃過地上那攤顯眼的血迹。
心中湧起一股酸漲的感覺,夾雜難受、憤怒、擔憂,還有……明晃晃的心疼。
唐初夏順着他視線看到血迹,明白過來,“那個是練功時吐出的污血。不用擔心,我功力還精進了呢。”
許七安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夏把唯一畫成功的符給他,自己受重傷。小夏受傷更是為了保護他的家人。
各種情緒湧上心頭,許七安心突然跳漏了一拍。
昨晚那個美到驚人的笑容湧入腦海,放大他的各種感官。讓他想把眼前的人擁入懷裡。
指節分明的手指也輕觸上了唐初夏額頭的傷口。
這可是你兄弟!
許七安倏地清醒過來,猛地後退三步,活像被雷劈了:“我我我先回去了!”
唐初夏奇怪地看他,“你怎麼了?”該不會是進刑部大牢有什麼PTSD,不應該啊,也不是第一次進了。
許七安也解釋不清楚自己的狀況,同手同腳往外走,又一頭撞上門框。
他揉着腦袋回頭,“你記得好好吃飯。哦對了,我跟王捕頭申請了讓你這些天休沐,你就在家好好養傷,哪裡都不要去。我會讓人來給你送飯的!”
說完同手同腳撞到院牆,又狼狽翻牆而逃。
夜風拂過,唐初夏一臉的莫名其妙。
唉,看來帥哥的技能點都點在顔值傷,腦子不太好使。
她擡手輕觸尚存餘溫的額頭,屬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望着青年消失的方向,任由漫天星河灑落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