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灰衣姑娘應道。
楚甯警覺,側轉身不讓後背留給那個姑娘。果然,二丫目光看向她,也朝她走來。
二對一,處境極為不利。
這裡是一個竈房,隻有一道門和一扇窗。
時不待我,楚甯迅速舉起裝着碗的木盆,連盆帶水朝男子潑去,下一刻奔向半開合的窗,耳邊是男子的咆哮。
楚甯剛鑽出,後衣被揪住猛地往後拉。這一拉,腦袋撞到窗闆,立時嗡嗡響。
絕不能在這兒栽倒,楚甯從頭拔下木簪,狠狠紮向揪她後衣的手。
“啊——”
男子痛叫聲響起,楚甯終掙脫,揉着發暈的腦袋往來時的路跑。
楚甯内心不住祈禱,千萬别暈,撐住!
腦袋如願堅持着,還沒好利索的腳腕卻受不住而發緊酸疼,楚甯罵道:“該死的江钰行!”
她強忍着疼痛,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你個臭丫頭!”
楚甯一驚,這聲音極近,像是随時撲上來将她按倒。
她不敢叫救命,怕這裡的夥計全是那男的手下,隻要他們出來截斷,那她還能往哪跑?
眼見快到大堂,楚甯記得來的時候,大堂有十來個人在喝茶。
她不顧腳腕上越來越鑽心的疼,也不顧越來越濃的暈眩感,加快腳步,大喊救命。
忽然,她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誰在喊救命?”
可在生死攸關之際,哪有時間細想是誰的。逃,不顧一切地逃,隻有這樣才有生機。
剛拐角,忽然眼睛一花,嘭的一聲,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一個人。她本來就暈,腳上也痛,再加上過度緊張,這麼一撞就暈了過去。
楚甯怎麼也想不到撞暈了她的,正是她方才破口大罵的江钰行。
江钰行被撞得差點栽倒,也差點帶倒身旁的青雲。他捂着胸口,撿回被撞掉的藤球大叫道:“誰啊,這麼莽撞!”
待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是個女子,一動也不動,驚覺又撞出事了。
江钰行一邊湊近,一邊問道:“姑娘,你沒事吧?”待看清面容,又是一驚,“怎麼又是你?”
青雲奇道:“她怎麼在這裡?”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一道男子的聲音響起,“對不住,江公子,沒撞疼你吧?”
“沒事。”江钰行皺眉看着不醒的楚甯,奇也怪哉,看着身子健朗,怎麼撞了下就暈過去?
躺在地上總歸不好,江钰行伸手托起楚甯的背,挪了挪讓她上半身靠着牆角,給她扇風。
“真是對不住,我将這丫頭帶回去嚴加管教。”說着,男子要抱起楚甯。
“等等。”江钰行制止他的舉動,與青雲對視了一眼,對方目光中也是疑惑。
他問道:“王老闆,你說她是你這裡的丫頭?”
“是啊,剛來的。”王老闆賠笑道。
“剛才我聽到有人喊救命?”
王老闆笑道:“這丫頭來了幾天還是笨手笨腳的,又把夥房搞得一團糟,地上都是碗的碎片。我先前忍了幾次,這次決定要教訓她,她這才吓得要跑喊的救命。讓你見笑了!”
江钰行頓覺不對勁。雖說與王老闆認識,但沒什麼交情。而與楚甯打過幾次交道,也算了解了一點她的為人,能讓她喊出救命的,絕不是簡單的打破碗的問題。
“你說她來了幾天?”
王老闆一凜,他并不常來茶館,今天來也隻從妻子這裡知道來了新的姑娘,來了幾天他并不知曉。
“具體幾天我不知道,江公子,你也知道我不常來的。”
“我認識她,她在城裡賣豆腐腦,怎麼可能來了幾天?”江钰行道,“她究竟犯什麼錯誤,怕得要喊救命?”
王老闆臉色變了,茶館裡的客人都看向這裡,若他說錯了一點,不就坐實他有問題?
可對方是米商富家小公子,經常光顧這裡的生意,不能得罪。他咬牙說道:“江公子這話說得好像我們在虐待她一樣。”
“我哪有這麼說?”江钰行皺眉,想了會兒道,“這樣吧,等她醒來再說。”
王老闆臉色變了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