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瀛君雙手插着腰,滿臉笑意,卻是在思索些什麼,幽幽道:“世人言,東面第一駿,乃是越國武安君宇文護的踏天駒。”
說着,瀛君看了眼裴子尚,又道:“南面第一駿,是裴将軍的寒霜與矜。”
裴子尚回了個笑臉,但已知瀛君說這些是何用意,果不其然,瀛君大手一揮,便有将士牽來一匹青骢馬。
隻見那馬毛色青白相間,宛如翡翠般,眼睛深邃明亮,身軀高大勻稱,四肢修長有力,步伐矯健穩定,誰看了不說是匹好馬?
陸長澤自問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可看這匹馬也知絕非俗物,一看這架勢又好像是要給自己,傻傻問:“這馬給我?”
瀛君實在喜歡這小子,親手接過馬鞭遞與陸長澤,眼中毫不掩飾對他的期許,道:“足輕電影,神發天機,策茲飛練,定我戎衣[1]…”
“這抱月青骓,從此以後,便跟着我瀛國霸星陸長澤,做你的西面第一駿!”
陸長澤再傻,也知其中分量,從前聽的那些懷才不遇的話本都一股腦抛在了腦後,接過馬鞭,從此,上刀山下火海,為瀛國戰,他陸長澤絕不退縮!
武将們都看紅了眼,大家都多多少少上過戰場,領過軍功,可誰又得過瀛君這樣好的賞賜?
再看那些文官,“定我戎衣”四字一出,隻怕是那泉吟公子沈硯辭的恩寵,都要被分一半給陸長澤了…
席間蕭玄璟氣的發抖,沒想到頭來竟是這一字不認的小子做了武狀元。
武試就此結束,寒門出身的陸長澤拔得頭籌,今日的好戲卻還沒有散場,接下來,是太子蕭玄烨與西蠻首部王子的角逐。
阿裡木等了許久,等到這武試結束,也算是看完了蕭玄烨排的這出好戲,他手底下的武将身手了得,卻不知這位瀛國太子又是何等貨色。
“唉!”阿裡木長舒一口氣,自坐席上站起,對着蕭玄烨悠閑問:“你們這武試也結束了,太子殿下給小王準備的驚喜,又什麼時候開始呢?”
這廂,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二人吸去,今日的武試固然重要,可這二人之間的對決也同樣是焦點,明面上這隻是比試,可誰都明白,輸赢決定了哪一方才是這場聯姻的主導者。
蕭玄烨慢慢起身:“讓王子久等,這便開始了。”
于是他向上官淩軒使了個顔色,後者立即命人操辦起來,趁着這會兒功夫,蕭玄烨也換上了一身軍裝。
正午的陽光透過營寨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的铠甲上,銀黑二色在光影交錯中更顯冷冽威嚴,額前的發絲被一絲不苟地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堅毅的眉宇,更添幾分英氣勃發。
長劍懸于腰間,在他的身上,不僅有将士的剛毅,還隐約流露出一種文人墨客才有的風骨雅緻,這矛盾的特質卻在他身上融合得恰到好處,讓人不禁側目,心生敬畏。
謝千弦一時看的出神,空中與蕭玄烨目光相彙,想起方才馬背上那個吻,有些不自在的避開這樣的眼神,心中卻無比堅定,蕭玄烨,注定是能讓天下一統的枭主。
見他這一身裝束,阿裡木也忍不住說一句:“我當太子殿下是個文人,想不到換上這一身軍裝倒是真有那幾分樣子。”
“讓王子見笑。”
“那太子殿下想怎麼比?”阿裡木依舊趾高氣昂。
“從前王子說,想知道中原騎射同西域有何不同,今日,就比騎射。”
“哈哈哈!”
“他真要和我們王子比騎射?”
席間傳來西蠻人的嘲諷,蕭玄烨充耳不聞,反倒是阿裡木看對手臨危不懼,也起了興緻,道:“就依你!”
“不過…”他話鋒一轉,思索着開口,“在你的地盤本就是你有優勢,至于這怎麼比,要不還是我來定吧?”
“豈有此理!”
又聽得一陣私語,有人抱怨:“蠻人本就善騎射,竟還要他來定規矩,真不要臉!”
“就是,早說規矩是他定,又何須太子殿下費心這麼多天?”
這些吵鬧一陣接一陣,可交鋒的二人誰也不讓誰,阿裡木就這樣抱着雙手等着,同蕭玄烨對峙許久,蕭玄烨才客氣的說一句:“王子是客,就依你。”
見他還算識趣,阿裡木滿意的點點頭,目光中閃爍着毫不掩飾的挑釁,他環視四周,那些原本喧嚣的西蠻人此刻也安靜下來,等待着這場前所未有的比試。
他緩緩開口,聲音穿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我們草原上的兒郎,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草原上,我西境騎兵所到之處,自是片甲不留!”
“今日,我就要與尊貴的瀛太子殿下,共舞一曲,不過,這舞台,将有些不同。”
說着,他揮了揮手,身後的随從迅速行動起來,在寬闊的練兵場上布置起一連串的火圈。
這些火圈不僅排列得錯落有緻,且每一圈中的火焰都熊熊燃燒,不是那些上演馬戲時用的小火,這火焰灼燒的範圍甚至包裹了整個鐵圈,且這火,是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