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天色下,一衆人站在門邊。“小塵,自己一個人在外要多留心,小心些。”柳夫郎拉着慕塵的手出聲叮囑。
“阿父,我知曉。”慕塵眼中帶着不舍,看着自己阿父,又看向站在阿父身旁的慕沅,最後在廉纖身上停了下來。
廉纖揚唇對他一笑:“有事找李醫師。”慕塵笑着朝廉纖點了點頭,收回了視線,坐上了闆車。闆車上月朝坐在車闆前面一手中拿着馬鞭一手拽着前面的缰繩。
“要走嗎?”她轉頭問坐在後面的慕塵,慕塵點了下頭:“走吧。”
慕塵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逐漸消失,還是沒忍住轉頭朝着隋家看去,院門邊的一衆身影依舊站着,朝着他看着。
月朝趕着馬車的間隙朝着他看了一眼,見他嘴角平直,神色卻是如往常一樣,便收回了視線認真趕着馬車。
一早送慕塵離家大家都起了個大早,廉纖看着慕沅蔫巴巴的樣子,還有他身旁的月夕。
“你們兩個跟我去山上,還有阿母,跟我一起去,我要在山頭蓋間屋子,需要人手幫忙。”
說着廉纖将蓋房子剩下的木材還有瓦片搬到了牛車上。
隋萍早年出去做工的時候,什麼活計都做過也學了些手藝,蓋間小房子她還是能勝任。已經有幾年沒動過手,隋萍難得的也有些興奮。
“阿父,給我們裝些飯還有水。”
“中午村中人多,就不回來晚上回來。”
廉纖想着早去晚回,也不是一定要瞞着,但最近家中剛蓋了二樓,又買了馬車,她擔心一些人背地裡眼紅,還是避一避風頭比較好。
程夫郎去了廚房手裡端着個竹筐子,裡面放着饅頭和腌的鹹菜,又用兩個大葫蘆裝了水,拿了幾個茶盞一同放進筐子裡。
廉纖将用具用草席蓋好放在牛闆車上,伸手接過筐子放到一起。
月夕和慕沅已經坐到了車上,隋萍看向自己夫郎:“阿容,我走了。”
程夫郎看了她一眼:“去吧,我去阿弟那裡坐會兒。”随後轉身關上院門後朝着旁邊隔開的柳夫郎院裡去。
“坐好了,走了。”随着廉纖聲音落下,牛車咯吱咯吱的向着山上走去。
路上并沒幾個人影,有同村人問起,隋萍道:“去地裡看看。”用這個由頭她們一家人消失在村子路上上了山。
山路颠簸,慕沅被颠的在闆車上來回晃悠,月夕緊緊拉着他的手,隋萍看過去将兩人抱在了懷裡。
山路逐漸開闊來,前面出現平坦的路面,廉纖拽着車繩停了下來。
“到了。”
隋萍下車,兩個小的也跟着下了車,廉纖伸手将闆車上拿的工具都拿下來,又把牛車拴好。
“阿母,這邊不遠處有個小河,我們和泥先打地基,後面東西不夠的話我再去買。”隋萍點了點頭,看着廉纖說的地方。
廉纖說完又給站着稀奇的月夕和慕沅輕緩道:“你們兩個去撿這地裡的石頭,把它們都撿出來堆在一起,記得别弄壞了,這些石頭有用。”
“好!阿姐。”月夕聲音細小,慕沅跟在他身邊拉着他的手點頭,兩個小身影拿起竹筐就開始幹活。
月朝看着兩人形影不離,緊緊黏在一起的身影她轉頭皺眉看向自己正挖土和泥的阿母:“阿母,他們倆個怎麼性子怎的這樣軟。”
隋萍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男兒家性子軟些好找妻主,他們性子一慣是溫和柔軟的。”
廉纖卻不這麼認為,心中想起慕塵來:“他就不是這樣的,雖然也性子靜,但不柔弱。”
母女二人用着材料搭建着地基,漸漸的有了形狀,月夕和慕沅兩人撿石頭撿的認真,在陽光下兩道身影穿梭着。
到了午時,廉纖将牛車上的竹筐子拿下來,掀開上面蓋着的草席,露出裡面的饅頭和鹹菜。
“月夕,慕沅過來吃飯。”
從小河裡洗了手,幾人坐在大樹下的陰涼處,月夕伸手拿過饅頭掰開夾了鹹菜進去,月夕在他身旁也這樣做。
廉纖吃的快,不一會已經吃了四個饅頭,月夕伸手拿過一旁的葫蘆,倒進擺好的茶碗裡,“阿母,阿姐喝水。”
廉纖伸手拿起一個喝了起來,幾人吃完以後靠着樹下歇息,太陽熱烈的光線并未穿透樹蔭,廉纖擡頭看去,碧藍的天空之上漂浮着白雲。
天氣雖然微熱但在樹蔭下卻又涼快,有風吹來更是帶來一陣舒爽。廉纖背靠在身後的樹根上,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湧現出惬意。
“這就是她一直心中想要的生活,雖平凡辛苦,但卻能跟家人在一處。”
幾人就這樣來這裡幹了有十多天,在第十二天的時候,廉纖包的這塊山頭終于初具規模。
“阿姐,你要一直在家裡待着嗎?”月夕看着廉纖聲音細小。
廉纖低頭向着他望去:“暫時是這樣的,怎麼了?”
月夕擡眼飛快看了廉纖幾下又繼續低下頭去,慕沅在他身旁揪着自己的衣角。
廉纖看他倆明顯有事,她稍稍彎了下腰:“月夕,慕沅,有什麼事就大聲說出來,大聲表達出來别人才能知曉。”
月夕身子一顫這才緩緩擡起頭來,眼裡帶了些堅定。
“阿姐,你能帶我們去鎮上嗎?”月夕問的小聲,眼中閃爍不安又低下了頭。
慕沅也是僅僅拽着月夕的衣服,也沒敢擡頭跟廉纖對視。
廉纖眉頭微皺:“月夕慕沅擡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