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用球砸他？”孫茜問道。

“因為他就是這樣對我女兒的啊。”許萍說，“當初我女兒被他們欺負，就是用球砸，我這樣是一報還一報，不對嗎？”

“杜文兒呢？你怎麼殺的她？又怎麼知道她回去車庫？”

“她不是經常和馮仕武去嗎？”許萍反問，“小妹妹，你知道我為了殺他們三個人做了多少準備嗎？

他們每天上什麼課，遇見什麼人，什麼時間吃飯，什麼時間離開學校，什麼時候會逃課，逃課去哪裡，甚至什麼時候拉屎我都一清二楚。

我一開始是想把杜文兒和馮仕武都關在裡面的，我想把他們餓死在裡面，我要讓他們感受到，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是什麼滋味！

但是！”許萍語氣一變，“馮仕武那個畜生居然沒來！

沒辦法，我隻能先處理杜文兒。馮仕武太狡猾了，侯仁傑一死，他又聯系不上杜文兒，他一下子就不出門了。

我沒有辦法，好不容易搶了幾次他點外賣的單子，但是他都讓我放在門口，絕不會在我面前開門。

我本來想蹲在他樓上，等他出門倒垃圾的時候殺人。沒想到你們警察那麼快就查到了他，還有人保護他！

憑什麼！

憑什麼！

憑什麼！”

一聲比一聲更高，她敲着台面，扯着手上的枷鎖哐當作響。

“為什麼你們要保護一個人渣，為什麼當年對我女兒的痛苦視而不見？我報警了啊，你們說什麼，隻是同學間的玩笑，警告就告就好了！

好了嗎？沒有！他們隻會變本加厲，他們隻會更加為所欲為！我女兒死了，死了！他們有什麼懲罰？休學一年，然後繼續擁有光明的未來嗎？我女兒的人生，又該讓誰來負責！誰賠給她！

你們不管，我自己管！你們不殺，我自己殺！他們早就該死，閻王爺已經多給他們三年壽命，很好了。”

許萍情緒激動，孫茜站起來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又回到位置上，良久，她問，“有沒有人幫你？”

“沒有。”

“你認識謝玉榮嗎？”

“誰？”許萍皺眉，似乎真的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杜文兒的班主任。”

“不認識。”

“你如何知道那個小區的地下三四層可以藏身？”

“我送外賣的時候發現的。”許萍喝了口水，似乎冷靜了下來，“那個鎖很簡單，我能開，偷偷下去過幾次，覺得位置很好，想着你們就是知道我在下面，也得找上個幾天幾夜，沒想到一晚上都沒堅持到。”說着還有些遺憾，“我忘了還有警犬這個東西。”

“你是怎樣綁架的李招娣？”秦正皓開口問道。

“很簡單。”許萍笑了下，“欣然死後，她經常發微信安慰我，她以為我和她同病相憐，有共同話題，不，我們不一樣，我是要複仇的。

我們兩身形本就相像，我隻需要問她要一張她的照片，然後去整形醫院做一點點調整，就好了。

你不知道，她當時打開門看見我，那一刻有多震驚，不過他沒機會震驚太久，就被我打暈了。

打暈她以後，我把她捆着栓在另一個卧室裡，叫來早就聯系好的裝修工，幫我把門窗焊死。”

“你的意思是，你打暈李招娣，直到裝修工人把門窗弄好，她才醒？”

“我不知道。”許萍攤手，“時間太久了，這種小事我不記得了，反正她沒壞我是就行。”

“如果她當時醒了，驚擾到裝修的工呢？”

“那就殺了她。”

審訊室内瞬間陷入沉默。

許萍見兩人都沒說話，忽然開口，“警官，你們問了問這麼多問題，我也問你們一個，可以嗎？”

“你說。”

“你們，都沒結婚對吧？”

秦正皓和孫茜對視一眼，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問，但還是都搖了搖頭。

“所以你們不會明白，什麼叫做母親。”許萍笑了笑，“你們想象一下，若是你們有孩子，他們身邊存在像馮仕武一樣的畜生，你們會如何做？也要舉起所謂的法律武器，給那些畜生不痛不癢的懲罰嗎？

你們保護的，到底是誰？你們能夠确保這些畜生長大以後，不會傷害更多的人，你們以後的孩子，不會遇見他們嗎？

到那時候，你們又會如何做？對着自己孩子的屍體懊悔，然後把他們送上審訊台，聽法官判個幾年十年，出來後還要給他介紹工作，幫助他回歸社會，擁有美好生活嗎？

憑什麼！

我孩子被毀掉的人生，如何賠償，憑什麼是你們說了算，而不是作為母親的我，

說了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