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聽罷笑了笑。
“小姑娘這傀儡,做的也是權勢滔天呢。”
司離并不介意霍然的冷嘲熱諷。
“想必這段時日,您應該看出來在下同那些老家夥并不是一路的。”
霍然日日被這群人監視着,馬也騎不得,箭也射不了,早被磨的沒了興緻,聞言隻是斜乜她一眼。
“所以?”
“想請您出兵,一塊圍剿玄羽宗。”
剩餘事情無需她操勞,玄羽宗和赭砂國的事情交給簡兮顔和霍然,兩位專業人士自然比她這半吊子好上不少,司離在雙方中斡旋,拉長戰線。
屆時班師回朝,季眠沒準還能跟着收割點民心。
因為霍晚音身份特殊,她不願和霍然見面,堵氣要跟季眠走,遂被接出來,跟着季眠在外面的一家客棧裡小住。
小姑娘年歲本就不太大,年紀小,思維跳脫,既跟着在一塊,總是閑不住的。
一夜淩晨,她腿疼的睡不着,拿着季眠托人做的拐杖走出來,廊間風大,她一眼便瞧見了坐在欄邊上的季眠。
“你怎麼大半夜的坐在這裡?”
季眠手裡拿着一壺酒,酒香濃郁,她眼邊泛紅,明顯有了一絲醉意,面上表情麻木,眼眸卻霧蒙蒙的,話也跟着多了起來。
“有些事情想不通。”
季眠看了玄羽宗内部的記載,在蒼麓滅國那一年,她們參與追殺了季氏親族,其中一脈,就是季照雪。
季照雪是季霜遲的妹妹,卻沒有封号和爵位,相當于一位地位比較低下的王族。
兩姐妹之間不該變成這樣陌生的關系,不知道當年究竟又發生了什麼。
季眠問季照雪的時候為什麼她一副完全不記得的模樣。
霍晚音拄着拐,仍有些不大适應,有時候用力不對,還會磕着自己,一頓下來,總是要出些汗。她又是個性子傲的,總不願叫人來扶她。
季眠卻起身,用肩膀給她借了力,引着人一塊坐下。
“腿疼?”
霍晚音看着季眠,蓦然有些恍惚。
“嗯。”
“明日我讓人給你開一副藥。”
“酒好喝麼?”
霍晚音并未回應,卻看着季眠手裡那壺酒。
她在玄羽宗的時間不算短,前十年在宮裡受盡苦頭,瘸了腿,還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大好。傷了根本,病怏怏地養了很長一段時間。
到了宗門裡,那些道家子弟個個都是看實力給臉色,對她這樣殘缺的體魄,自然不會對她有多好。
讓霍晚音領命來殺季眠,本就是天方夜譚。若非季眠自己出了意外,霍晚音怎可能會得手。
聽說酒能澆愁,不知能否解她心中苦悶。
“還不錯。”
“這是正宗的醉芙蓉,挺難買的。”
霍晚音接過季眠遞過來的酒杯,并沒有細品下去的耐心,對着香甜的酒水,仰頭一口飲下。
酒不烈,滾過喉嚨的時候會有一陣很特别的刺激感,緊接着湧上來的是芙蓉花香,很清爽的口感。
她還是頭一回喝這東西,顯然是被這奇特的口感驚豔到了。
霍晚音的酒量出乎意料的好,喝了幾杯隻覺得跟喝水一樣,就是身子有些發熱,連帶着自己那兩條廢了的腿都不怎麼疼了。
“季眠,之後你要去哪裡?”
她回不得宗門,更不想回到霍然身邊。
“去最南邊的一個山谷,尋一味藥引。”
“莫非是丘隐谷?”
季眠看着她這副無事獻殷勤的模樣笑笑。
“我不知道。”
“我跟你一塊去吧,你這傷,還有一半是我弄的,按理來說我要對你負責。”
季眠還不算糊塗,霍晚音雖然行動不便,不過能在當時給她一擊,想來實力也不差。林清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要帶上霍晚音,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以。不過你得先把你的傷養好了。”
“那是當然,隻要你肯帶我走,說什麼我都答應。”
霍晚音的身世離奇,霍然在聽說有這麼一号人之後也沒有任何的動作。皇室秘聞向來複雜,這孩子又還小,季眠不願将自己的心思施加在她身上,也就随着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