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在這時候響起,前方已再無可以躲避的地方,身後的敵人也不知何時會追上來。望着不遠處的池塘,林雪瑾心生一計。
她走在前,忍住背上的灼痛,對身旁的沈鳴珂輕聲道:“跟我來。”
沈鳴珂注意到她走路時發出的奇怪姿勢,但天色很黑,他看不出林雪瑾受了傷,心中隻以為她是因為跑得太快而疲憊。
剛走到池塘前,他就被林雪瑾猛地推下了池塘,巨大的恐慌湧上心頭,他掙紮着想要起身,撲哧的水花濺在林雪瑾的裙子上。
劇烈的掙紮隻是讓他越陷越深,沉入池底。就在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時,上方跳下了一個人,昏昏沉沉間,沈鳴珂看見她拉住了自己的手,然後唇間傳來了溫熱。
唇齒間交換過來對方的氣息,快要窒息的沈鳴珂此刻隻注意到了劇烈的心跳。
他的瞳孔瞬間放大,強烈的沖擊讓心跳加快,就在他還處于震驚中時,原本緊貼他的人已經同他分開了距離。
沈鳴珂整個人都是懵的,自然沒有看見林雪瑾入水後出現在水上的幾個黑影。
林雪瑾拉着他對面遊,在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時,她将人帶到了岸上。林雪瑾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消失的體力,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背上的傷因為入水的緣故,恐怕更嚴重了。
“嘶……”
沈鳴珂起身時不小心碰到了林雪瑾的肩膀,聽見她痛苦的聲音後,他有些慌張地問:“你受傷了?”
可是回答他的隻有掠過的一陣清風,林雪瑾已經失去了意識。
等林雪瑾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破屋子裡,四處都是被蛛網的痕迹,空氣裡還有木材燒焦後散發不出去的味道。
她坐起身才發現燒焦味是從何而來。
見她醒來,沈鳴珂放下燒火的木柴,走來過來。
“你身上的傷有些嚴重,所以……所以我先為你處理了一下,”他低着頭,聲音越說越小,“雖然镖上無毒,還是得趕快上藥。”
林雪瑾這才發現自己的傷處似乎沒有了那種含着硬物的感覺,原以為在巷子裡向他們襲來的隻有一記镖,沒想到擋下的那一個裡還包含着一個,防不勝防,她才受了傷。
見她不說話,沈鳴珂擡頭望向她,一張一合的嘴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你想說什麼,直說無妨。”林雪瑾瞟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整理自己的衣裳。
“你背上的傷……”
林雪瑾看向他,皺起的眉表露了她此刻的不悅。
“贖在下唐突,”他頓了頓,聲音小得林雪瑾快聽不見,“隻是你那傷看着是沒有處理好才留下那麼深的印子。”
“都是些陳年舊事,以前不小心摔的。”
林雪瑾站起身來,“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吧。”又問:“不過你的傷沒事吧?”
關心的話傳入耳裡,沈鳴珂心頭一暖,“無事,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
滅了火後,兩人就朝王宅而去。
原本還擔心王振和問聽晚兩人遇到危險,沒想到他們還更快一步回到這裡。
見兩人情況不好,王振面露憂色:“你們沒事吧?”
沈鳴珂沒有理會他,徑直進了屋子,另一間屋子,走出來時遞給林雪瑾一瓶藥。
“林姑娘受傷了!?”溫聽晚驚呼,連忙跑過來關心。
“無礙,背上受了點小傷……”
話還未落,林雪瑾就聽見她說:“不如我給林姑娘上藥吧,背部你怕是有些困難。”
林雪瑾本想拒絕,可話還未出口,手上的藥就被溫聽晚拿走,還上前攙扶着她往屋子裡去。
等上好藥出來時,沈鳴珂已經換了衣裳,同王振商量着事情。溫聽晚本來提出将自己的衣裳給林雪瑾穿,可林雪瑾想到她身上華貴布料的衣裙便拒絕了。
幾人圍着桌子而坐。
“我覺得人是沖着你和王振來的!”溫聽晚站起身,“那些人壓根就沒有追我的意思,我剛跑幾步,他們就不追了。”
或許隻是那黑衣人認識你?抑制在心中的話未能說出口,林雪瑾看着眼前正說着話的女孩,保持了沉默。
“還是趕快回京吧,越快越好。”
“不如明日一早便啟程?”
溫聽晚的話得到了沈鳴珂和王振的贊同。
“林姑娘要同我們一起嗎?”沈鳴珂将手中茶杯遞向嘴邊,眼睛卻直勾勾看着林雪瑾。
“正好你可以同坐一輛馬車。”
“對對對,”溫聽晚點頭附和沈鳴珂,“我們還可以一起說說話,他們這些無聊之人,都不願意同我說話。”
“那就多謝了。”林雪瑾應下來。
二日天還未亮時,馬車停在王宅後院,王振和沈鳴珂将視線一直往街尾瞧。
“你說她不會不來了吧?”
“不會。”沈鳴珂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