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不覺得奇怪嗎？好像涉及到畫的人，或者是有關林立言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說到這，林雪瑾又說：“不管是唐侍郎、張尚書，還有程覺。”

沈鳴珂的話伴随着筷子掉落在桌上的清脆聲傳來：“你說的這些我們有考慮過，不過事實比想的還要複雜。”

他皺起眉，思緒突然回到了被召喚入宮的那一天。

那日，天空陰沉沉的，仿佛被厚厚的烏雲籠罩，預示着即将降臨的風暴。站在皇宮高大的城牆下，仰望着巍峨壯觀的宮殿群，那種迷失了方向的感覺又一次湧上沈鳴珂心頭。

跟随着宮中太監穿過了曲折的長廊，沈鳴珂來到了莊嚴而神聖的大殿。隻見皇帝端坐在高高的龍椅上，面容嚴肅而莊重。

他告訴沈鳴珂進來案子之事以及林家謠言事如何影響朝中動蕩不安，幾方勢力交織在一起，風雨欲來。

沈鳴珂本以為皇帝會壓下此事，剛想解釋此案涉及之廣，就聽見皇帝讓他徹查此事的命令……

走出宮外，沈鳴珂回想着皇帝的話，也明白了他其中之意。皇帝想借着此事，将蟄伏在身邊的反對者以及那些不能動的高官一一鏟除。

對此，沈鳴珂并無反對，他明白皇帝的意圖和考量，在這場權力争奪中，為保證自己的絕對統治，那些反對者以及狼狽為奸的官員無疑是潛在危險。

皇帝改革無疑會引起暗潮湧動，直到如今，那些蟄伏的人開始蠢蠢欲動。權力漸固的統治者開始了他的清除計劃，接着一個曾經鬧得滿城風雨的舊案。

提議讓沈鳴珂無法拒絕，作為臣子，他有職責輔助皇帝将一切有害于國家穩定和繁榮的障礙清除；作為自己，他迫切希望能将心中壓了多年的案子查清。他無法拒絕卷入這場漩渦。

“是因為多方勢力介入？”

見面前的人好一會兒都不說話，像是被奪去靈魂一般，一動不動，林雪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見他回過神。

“一個畫為何能引起如此多的事？”她倚在桌前，用手拖着臉，眼神在沈鳴珂和王振間流轉。

沈鳴珂：“所有的案子都是圍繞着畫，而涉及到畫的人都與十多年前林家有些關系，看來是有人故意為之。”

“先是制造謠言引起京城重視，然後故意将這些案子推給大理寺。隻不過我一直想不清楚，為何直到今日他才行動。”

起初，他并未察覺到不對勁，直到線索像是被人指引着去發現，以及這些涉案之人都莫名報仇，而仇家皆是朝中官員且與林立言的畫有關。

憋不住話的王振注意到沈鳴珂不說話後，一股腦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或許有關畫的謠言是真的？”

“什麼謠言？”

王振看向林雪瑾，将受傷的受搬到桌上，挑了挑眉道：“這件事該從何說起呢？”他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據說那幅畫暗藏玄機，上面記錄了朝中重臣所犯之罪。”

他突然放大聲音：“當然，這不過是人們猜測的。但是就林家被滅之事來說，大概與流傳在京城的話相差不幾，畢竟無風不起浪嘛。”

林雪瑾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每每提到一次父親的名字，她感覺自己苦苦壓抑的着不流露出的痛苦快要繃不住一般。她轉移話題：“那何人追殺的你們，有線索嗎？”

“暫時沒有。”想到這，沈鳴珂有些無奈。

砰的一聲，碰撞桌子發出的聲音響起，沈鳴珂同王振将視線移向林雪瑾放在桌上的東西。

“忘了告訴你們，程覺死了，這是在他身上發現的。你們見識廣，或許會知道這個東西。”

金色的小環扣被放在桌子中間，在燭火的發出光，比燭火還要亮。

沈鳴珂一看，瞳孔緊縮。

王振猛地站起，扯動腿傷讓他驚呼一聲。看了好幾眼環扣，一臉的不可置信，磕磕巴巴道：“這……這不是，宮中之物嗎？”

他轉頭看向沈鳴珂，想要看看他的反應，可沈鳴珂很平靜，似乎沒有被環扣的事情感到震驚。

四下突然安靜起來，燭台燃到底，發出噼啪聲，四周暗了一個度。

見兩人都不說話，林雪瑾出聲打破了沉默：“宮中之物？這程覺怎麼會和宮中扯上關系，難道是因為畫？”

“會不會畫已經被拿走了？”

沈鳴珂擡眸看向她：“說不好，不過這環扣之人斷不會介入此事啊，會不會是出意外了。”

雖這樣說，但沈鳴珂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隻是不願相信罷了。

“這環扣主人是誰？”

兩人沉默了，半晌都沒有回答林雪瑾，她也不惱，靜靜等人回答。

“是宮中内衛之物，隻是我沒想到他們還是介入進來。”

皇帝私下亦在查那幅畫嗎？

林雪瑾：“那麼追殺你們的人是不是也是這批人？”

“不會，”沈鳴珂搖搖頭，“看來這件事越來越複雜了，當下隻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過，若是那幅畫出世，會不會引起巨大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