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追殺你的是什麼人?”沈鳴珂直接就問,毫不委婉。
程覺一聽,連忙搖頭:“我不認識他們,”怕他們不相信,他趕緊補充:“真的,我真的不認識他們!”
“算了,能問出什麼?”
這人是個聰明人,壓根不會如實回答,現在的害怕或許也隻是裝出來的。
林雪瑾示意沈鳴珂過來,放低聲音:“現在若是直接問畫的事情,恐怕不會得到有用的消息的,可能還會打草驚蛇。”
她明白程覺手中或許沒有那幅畫,不然他為何糾着伍娘子不放,至今還在尋她。
“若是我們将他抓在手上,說不好還會引得那些黑衣人的注意,不如将他放了,引蛇出洞,看看那些黑衣人是何來曆。”
聽了她的話,沈鳴珂點點頭,表明自己也有這樣的想法,但讓誰跟着他現在是個難題。
“不如我先暗中跟着他,你去通知王振,讓他來接手?”
“這……”沈鳴珂有些猶豫,“很危險,說不好會碰到那些人。不然由你去找他們?”
林雪瑾回頭看了看正蜷着腿蹲在房屋角落的程覺,“他們未必信我,由你去要好說些。”
她話鋒一轉:“還是說,你不信我?”
随之而來的是她露出的疑惑與受傷的神情,沈鳴珂連忙解釋:“當然不是,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危。
“那就說定了,現在我們就開始行動吧,再過會兒我怕那些人會尋到他。”
話落,林雪瑾轉過身面向程覺:“既然你不是我們要尋的人,那麼就此别過!”
落日餘晖之下,林雪瑾的臉龐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宛如一幅動人的畫卷。閃爍着光芒的眼睛仿佛蘊含着無盡的情感,讓人不禁沉迷于其中。
沈鳴珂迷了眼。
在程覺說話的那瞬間,他才反應過來,忙轉開頭。
“不知兩位尋那程覺有何事?”
“既然你不是程覺,問這有何用?”
程覺沉默半晌,回複她:“無事無事,隻是有些好奇。”
這時,沈鳴珂就聽見林雪瑾說:“家父與程父是好友,雖後來家父離開京城,兩人不複見面,但多年的情誼仍在。本以為會有再見的一日,卻不想幾年前聽到了程家的噩耗。”
“幸運的是,聽說程家之子程覺尚在人間,所以我便聽從家父之命,前去京城尋他,後來又尋到了這裡。”
程覺自然對她的話有所懷疑,于是急着問:“你如何證明與家……程父認識?”
他過于激動,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話已經暴露了他是程覺的事實。
林雪瑾知道作戲做到底,說出了令程覺驚訝不已的話:“家父知道程家有一幅畫,價值連城,是程父親口說的。雖不知那畫是不是傳說,畢竟誰也沒有見過。”
“據說,畫是在程覺妻子手上,不過過往之事,皆說不清。”話落,她湊上前去,笑着問:“不知這算不算?”
程覺驚得連忙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想要走過來,但随後又退步靠在牆壁上。
不可能!怎麼會?他不停自顧自地喃喃道。可她說得頭頭是道,真假難判,不知值不值得相信。還有她身邊的那男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兒。此刻,他心中又驚又怕。
驚的是眼前女子竟然知道此畫,那幅畫隻有程父知道,若不是他偷聽到,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怕的是眼前女子故意詐他,畢竟這一路追殺他和保護他的人斷斷續續,都是因為那幅畫。
經過好一段時間的斡旋,他才将兩撥人攪合在一起,以确保他能活下來,但膽顫驚心的日子他也過夠了,隻願找到畫然後尋個新地方改頭換面。
牆上的灰被他摳起,指甲處傳來痛楚,似乎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保持清醒,他毫不在意這一點點痛。
“竟然尋錯了人,我們離開便是,公子自己保重。”得不到回答的林雪也不着急,反正她也不是為了得到他的信任,隻不過是詐一詐他,看畫是否真的存在。
“無事,還要感謝兩位救了我。”
看來他還是準備自己行事。林雪瑾示意沈鳴珂,兩人就朝門外走去。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林雪瑾猜想程覺今日大抵就會在此處歇息,剛經曆了一場追殺,此刻的他大概是不敢出去的,或許他也會因為這次追殺而離開聿城也說不定。
可她還是低估程覺了,在天色暗下來後,就看見他從破屋子中走出來,神态如今日她在街上看見時别無二緻。
是裝的嗎?在破屋中的所有行為?若是這樣,不得不就佩服他精湛的演技了。不過這麼晚,他要去何處?林雪瑾暗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