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趁着這次機會，看看卷宗上所說的是否為實。

好在北街不遠，林雪瑾覺得這一路雖然也因為交談過少而感到不适，但倒也還不算是尴尬。

越接近北街越安靜，因為後日的花節，所以尋常擺在這裡的小攤販們都換了位置，為後日的花節提供方便。

“那邊便是北街了，”林雪瑾指着高聳着的，“那便是後日舉辦花節的寺廟。”

不像尋常寺廟一般隐在綠樹叢中，也不想尋常寺廟皆是杏黃色的牆壁，灰色的瓦片。它就建在市井之中、在繁鬧的街中央，白灰色貫穿整個建築，在餘晖下發出耀眼的光。

“往前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林雪瑾率先走在前面，轉動着眼珠觀察周圍的人。這裡人少了許多，也要容易發現那個男人一些。

“你在找什麼？”

沈鳴珂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大步跨上前去，站在她的身側。

剛想要開口，遠處就傳來了刀劍對峙而發出的聲音，人群也往他們這邊趕過來，一個個的跑得飛快。

林雪瑾與沈鳴珂對視一眼，就逆着人群而上，趕往聲響處。

一堆蒙面的人手持彎刀，與另一波手持長劍的人打鬥不休，糾纏在一起。

在一旁的牆腳，髒兮兮的乞丐蜷縮成一坨，試圖隐藏自己的身體，不讓人發現了。

林雪瑾一看見他就知道那應該是伍娘子口中的程覺了，于是趁着兩撥黑衣人還在打，想要靠近程覺。

不料這時黑衣人們也注意到了這裡，拿着彎刀的那波飛快向程覺而去，彎刀也直指程覺。

就在林雪瑾都要以為程覺難逃一死，猶豫要不要上前阻攔時，拿着劍的那波黑衣人擋住了彎刀的襲擊，然後開始了激烈的打鬥。

“你，要上前幫忙嗎？”

沈鳴珂搖搖頭，“那人便是你說的程家之人？”

在得到林雪瑾的肯定後，他囑咐她：“你在這裡等我，我将人帶過來。”

說罷，他便從林雪瑾身後竄出，然後拿出一個銀色的球丢在地上。白色的煙霧肆起，籠罩住人的身影，等黑衣人們反應過來時，躺着牆角的人已經不見蹤迹。

衙門也收到有人在北街鬧事的消息，帶着人匆匆趕往那裡。可等到達後，隻看見地上留有幾灘血迹，不見人的蹤影。

哄鬧的集市、喧雜的樂聲、馬蹄的響聲傳入這個漏風的破房子裡，破陋的屋子竟然透不過一絲風來疏解悶熱的空氣，令人有些煩躁。

程覺像是被吓壞了一般，縮成一團。

半晌，他才拱起手感謝林雪瑾和沈鳴珂的救命之恩。雖是如此說，但從他的語氣裡，林雪瑾感受不到哪怕一點的感激之意。

抖動着嘴唇，欲言又止，倒像是想開口索要東西。

果然，男子的下一句話就驗證了她的猜想。他直起身來，伸出雙手作出乞求的姿勢，“二位救人救到底，不如賞我些銀錢，也好讓我飽飽腹。”

見沒人回應他，于是就擡起頭準備再問一次。這時他才像是看清了兩人的臉，驚詫着問：“二位有些面熟，好似在哪兒見過。”

但也顧不上回憶，他有一次伸出手，“兩位看在我可憐的份上，施舍我些銀錢？”

林雪瑾沒耐心耗下去，她也不知道沈鳴珂打的什麼主意，隻得先出手，“你就是程覺？”

程覺的手僵住了，即使頭發蓋住了他的臉，但從他顫抖的身體可以看出他此時的懼怕。

名字好像他的催命符一般，讓他恐慌不已，連忙起身想要逃跑。

剛站起身來，他就被沈鳴珂按倒在地，可即使被桎梏着，他仍然使勁掙紮着試圖逃離這裡。

剛開始他還隻是動身子，在沈鳴珂的手下掙紮，漸漸的他開始發出聲音，大喊着讓沈鳴珂放手。

“放心，若我們想傷害你，就不會将你從那兩撥人人中将你帶出來了。”林雪瑾試圖安撫他激動的情緒。

聽了她的話，程覺慢慢靜下來，然而本以為他會就此罷手，沒想到等沈鳴珂将手放開後，他就一溜煙朝門的方向的而去，好在沈鳴珂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拉扯回來。

他沉着臉，滿是不耐煩之意：“跑什麼？”

程覺這才安靜下來，試探地問：“敢問你們是何人？我想你們是認錯人了，我并不認識你們口中的程什麼的。”

他用力扒着自己的頭發，遮住自己的臉，然後聳動着肩膀把自己藏起來。

林雪瑾不明白他突然為何變了一個人，原本在街上遇到時，那副強勢的模樣，而今蜷縮着像是縮頭鳥。難道是因為那兩撥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