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是木十娘，通過她的話，我才知她是那寺廟女子的妹妹。她說案子結得草率，冤屈難平，她已經有了些證據指明兇手，可每每遞上，都會如石沉大海般。”

“我也知當年寺廟案子疑點重重，可兇手已經伏案。我勸她勿要執着，可她不肯，還給我看了她所查到的證據。”

“起初我也是不信的，可當看到那些東西後，我動搖了。”

聽到這兒，林雪瑾問：“所以你同她設計一切，用死人來将案子重新暴露出來？”

張之明顯慌了一下，連忙看向沈鳴珂，“非也非也。”他語氣激動：“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我們查了約有一載，但因為證據缺乏，根本沒有說服力，再加上後來我奉命去了聿城，于是與她商量等我回來再做打算。”

“可等我回來時就聽說有人為她贖了身，我察覺此事不對勁，便日日去那荇春閣。後來她一身傷來見我，我便知道出事了，那些人已經發現她。”

說到這兒，他們也明白了來龍去脈。

“那宛君又是怎麼回事？”林雪瑾又問。

“她最先發現不對勁，便跟上去，為了救木十娘她被抓了。”張之的聲音有些沙啞，“等後來我們尋到她時，她已經沒氣了，也就是半月前。我不知她的屍體為何會保存得那樣好，還出現在在河岸，想必是木十娘的手筆。”

“所以木十娘換了容成為了北如，進荇春閣繼續尋證據？這荇春閣與那寺廟女有何幹系？”她不解。

這次回她的不是張之，而是一旁的沈鳴珂：“那日所唱之曲，講的便是那寺廟女？”

張之搖搖頭：“寺廟案的女子叫浮落，本名是落雲。是來京城尋親的，沒曾想被騙入了荇春閣。她主子不忍看她落入風塵便收了她，而那曲子講的就是落雲的主子。”

“也是她發現了荇春閣的勾當，将證據交給了官府，誰曾想會遭受如此下場。”

他擡起微微顫抖的手，握緊身側的衣角，邊說邊看向坐着的兩人，一顆顆汗珠被擠壓出，手心濕漉漉的。

見沈鳴珂不說話，他有些慌張。心跳有些快，眉間的汗在身體微動時滴在衣裳上，濺起一朵朵深色的花紋。

杯中的茶已盡，正欲說話，一個小厮突然闖了進來。

那小厮像是沒看見屋内的人，一進門就忙喊：“大人，有急事！”他喘着粗氣，不停拂去滑落在眼眉的汗珠。

“何事？慢慢說來。”

這時小厮才發現還有其他人在，眼神在兩方流轉。随後跑到張之身旁，湊在他的耳邊說話。

等小厮退下後，張之面露急色走近沈鳴珂兩人：“今日……恐有急事，我所知的已經全部告知，恐怕……”

“張大人既然有事，我們便不叨擾，不過那些交與你的證據可否借某一看？”

沈鳴珂的聲音很好聽，悅耳動人。在他站起身時，林雪瑾也随之站了起來。起身的瞬間，衣袖拂動，交疊在一起，像是密不可分的兩人。

日暮已至，風穿過長長的廊越門而入，拂動發絲，被風吹起的衣袂飄飄，落到林雪瑾面前。側面望去，可見他那副漂亮的皮囊，眉密眸清，鼻梁高挺，唇泛起光澤。

張之犯了難，支支吾吾：“沈大人，我自知你行事如何，也知你為人，可……刑部有急事需要我去解決。”

深吸一口氣後，他舒展眉宇：“明日午時我會去尋沈大人，今日在下确有急事，隻得先行一步了。”

話已至此，沈鳴珂也不好在多說些什麼，隻得等他先将事情解決，趁着這個時間，再去查查北如之事。

兩人是被小厮領着從宅邸的後門出來的，張之說怕有人發現，也表明似乎是這件案子也有人在查，恐怕他和木十娘的事已經暴露。

想到這兒，林雪瑾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建議沈鳴珂先去北如那兒瞧瞧。

兩人不敢耽擱，直奔北如的住所而去。

兩處分别處于一東一西，相隔甚遠，等達到地方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院門緊鎖，門外挂着一盞昏黃的燈籠，照映得四周陰森冷清。肅殺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令人十分不安。

心中頓感不妙，沈鳴珂走到林雪瑾身前，握住腰間的劍柄。

風一起，地上的落葉被吹起，一記飛镖從遠處襲來，沈鳴珂以劍為抵。飛镖被打偏，落在牆壁上，深深陷入泥牆之中。

空氣裡彌漫着死亡的氣息，袅袅煙霧四起，幾名黑衣人伴随着這些煙霧出現在眼前。

頃刻間，幾人便沖上來。

沈鳴珂面露譏色，同幾人糾纏在一起。林雪瑾躲在樹後，觀察戰況。她身上的傷并未好全，不敢有所行動。

那些黑衣人似乎知道沈鳴珂的路數，每一次緻命的攻擊竟然都被擋了下來。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也隻能繼續同幾人戰鬥，尋求機會。

雖看起來幾人不分伯仲，但林雪瑾确知沈鳴珂此事還處于上方，畢竟當他還有餘力注意到她這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