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聲越來越近,林雪瑾放下手中的杯子朝外看去,紅色衣着的隊伍從街尾慢慢走來。
一行人擡着轎子從街間走過,兩旁站着圍觀的人,小孩子們都被這場景深深吸引,尖叫着用勁拍手。
好一會兒,迎親隊伍都還沒有看到盡頭。
整個街上十分熱鬧,就連酒樓中的一些人都紛紛出去看熱鬧。
這麼些天來,她還是第一次遇見京城娶親的場景。
“你們這裡娶親都不需要新郎?”見隊伍前并無新郎樣打扮的人,林雪瑾随口一問。
她記得以前隻要逢喜事,她都會同夥伴們湊熱鬧,那時的娶親狀況與現在還真是大相徑庭。
她記得那個時候,新郎官總是騎着高大的馬走在前面,引領隊伍的前進。
沈鳴珂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真沒有見到新郎的身影。
陣仗如此盛大,新郎卻不見蹤影?
待迎親隊伍漸走漸近後,他發現新娘的轎子一直在晃動。
“你看見沒?那轎子好像有些不對勁。”林雪瑾也發現了。
自隊伍走近酒樓後,原本隻是因為擡轎人而微微晃動的轎子開始晃動得厲害。
一旁的媒婆在轎子晃動後還輕輕掀開轎簾的一個小角往内看,在看完後就吩咐隊伍加快前進。
眼看迎親隊伍就要消失在視線内,林雪瑾轉頭看向沈鳴珂:“要不要去看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用了,看這樣子應該是新郎那邊出問題了吧,這樣的情況不少見。”
沈鳴珂收回視線,将杯子中的酒喝盡。視線落在還朝着窗外望去的林雪瑾,緩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看來是降溫了。
兩人的這頓飯吃得還算愉快,反正林雪瑾是這樣認為的。隻是後來付錢時,沈鳴珂搶先了一步,這讓林雪瑾又欠他一頓。
天氣終于回暖,一早起來,林雪瑾就發現陽光已經從映在窗台,屋内的牆上還能看見斑斑金光。
縱使十分想要賴床,她還是艱難起了身。昨日的過度飲酒導緻了頭疼,還好在潑了一臉冷水後她恢複了精神。
見時辰不早,她便匆忙趕往畫館。
又要遭一陣罵了,她心想着,銜着一張餅,飛快穿過行人擁擠的大街。
她氣喘籲籲,望着緊閉的大門,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還未緩好,畫館旁邊的攤販便大聲喊她:“林姑娘,周老讓我給你帶句話。”
林雪瑾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随即走了過去:“周老有什麼話帶給我?”
“他好像有事去了汴州,大概要半個月才回來,他說這些時日讓林姑娘自便。”
“對了,他說你收的那些銀子就當是給你的工錢了。”
啊啊啊……周扒皮,林雪瑾在心中大喊。嘴上卻十分溫和,朝那攤販道:“多謝了!”
也好,趁着這個時間,多與那沈鳴珂接觸,看能不能套些消息。心想着,她便離開了這裡。
到大理寺時,她得知沈鳴珂已經出了門,不知去往何處了。
不如先去瞧瞧顧棠?走到一家藥材鋪的林雪瑾靈機一動,随即進去買了些滋補的藥材。
來開門的管家在看到林雪瑾後,一臉笑容。在通報後,迎她進了院子。
“近日來身體抱恙,還未來得及感謝姑娘,若不是姑娘,我這條命恐怕早已經丢了。倒是姑娘還上門看望我,在下是在忏愧。”顧棠從屋中走出來迎接林雪瑾,一臉感激。
“顧大人不必在意,我也隻是恰巧路過。”
管家接過林雪瑾手中的藥材後,便退了下去。
“沈大人今日沒有來看望顧大人?”見此處無沈鳴珂身影,林雪瑾故作問道。
見林雪瑾左看右看的模樣,又想起那日崔景對自己說的話,以及沈鳴珂奇怪的表情,顧棠忍俊不禁,傷口因為笑意都顯得有些生疼:“林姑娘來這裡原來是尋淮之啊。”
“淮之?沈鳴珂嗎?”
“他沒有告訴你?你們不是已經……”
他在說什麼?沈鳴珂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林雪瑾皺眉,心中一陣疑惑。
“原來是我想多了啊,崔景那小子……”見林雪瑾疑惑般的表情,顧棠歎了口氣,朝林雪瑾道:“林姑娘見諒,在下的話有些唐突。”
“啊?沒關系,我隻是沒反應過來。”林雪瑾擺了擺手。
兩人就這樣在外面交談了一會兒。這時的顧棠才反應過來,急忙邀林雪瑾坐下飲茶。
“不了,顧大人,見你無事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拜訪。”林雪瑾拒絕他的好意,想着自己本就是來看看沈鳴珂是否在這裡的。
“阿四今日倒是來過這裡一次,聽他說,淮之他和王振那小子好像是有案子,今日天剛亮就去了辛家莊那裡。”
“若林姑娘有事尋他,不妨去那裡看看。”
見林雪瑾準備離開,顧棠才想起她此次來的目的,猶豫一番還是告訴了她。
“多謝,那我就先走了。”
與顧棠告别後,林雪瑾并未趕去他所說的辛家莊,而是在街上逛了逛。
“聽說了嗎?昨日那娶親人家的新娘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