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瑾被一墜子吸引,走過去,談論聲就在耳邊響起。
“啊?昨天那個?”
“我就說嘛,那樣盛大的迎親隊伍竟然沒有新郎,恐怕就是買來祭祀用的。”
“那多少年的事了,不是早就沒有了嗎?”
“哼,那些人家的事,說不清楚。”
“……”
旁邊看墜子的幾位女子談論着,聲音很小。
“敢問各位姑娘,那新娘是不是嫁去辛家莊了啊?”林雪瑾插入幾人的交談。
那幾人立刻閉上了嘴,看向她的眼神滿是防備。
“各位不必放在心上,我隻是有些好奇。昨日我還感歎是誰家娶親那麼大的陣仗,後來回到家時,沒想到是嫁到辛家莊的。”
“姑娘是辛家莊的?”那幾位以為她是辛家莊人,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傳聞那樣是因為祭祀。
“不是,我隻是有些好奇。”
聽見林雪瑾的回答,那幾人臉上的期待消失殆盡,不再理會她,結伴走開了。
看來沈鳴珂去查的案子應該就是這個吧,林雪瑾心想。
“客官,你是要這個嗎?”見林雪瑾一動不動,攤販以為她被手中墜子吸引住了。
“就這個吧。”林雪瑾掏出銀子遞向那攤販。
要不要去看看呢?她邊走邊想。
還是等他們回來吧,那辛家莊那麼遠,自己得花好多時間才能趕到那裡。
算了,想起那晃動不已的轎子,林雪瑾想着還是去看看吧。
辛虧半路上她遇到了個賣完貨返回辛家莊的老伯,否則得花上好些時間。
本以為會花些功夫才能找到沈鳴珂等人,沒想到等她趕到辛家莊時,事情已經傳得熱火朝天,沒花多少時間她就尋到了沈鳴珂的身影。
趕到時,沈鳴珂站在岸邊一動不動。
周圍的人已經散去,那些原本在船上打撈魚的漁夫也提着簍子往回趕。
他站在那裡,臉上的神情看不真切,微低的頭和緊握的手顯示出出他此時的壓抑。
“你……還好嗎?”林雪瑾走近他。
“你說,若是昨日你提議時我就跟來看看,會不會……”
明明昨日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可他還是忽略了,他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就像很多年前一樣,就因為這樣,一切都無可挽回。
“這與你有什麼關系?不要總把别人的悲劇歸咎在自己身上。”見他這副低沉的模樣,林雪瑾安慰他。
她也想不通,這人怎麼這麼奇怪,總是能刷新自己對他的認識:“總是把别人的不幸來對自己貶低,既不能解決問題,還會傷害自己,何必呢?”
沈鳴珂轉過頭看向她,眼眶微紅,神情有些低落。
這時王振跑了過來,“檢查出來了,是溺水而死,肺部卻沒有水;而且奇怪的是,她在水中并無掙紮的痕迹。”
在看見沈鳴珂身後的林雪瑾後,王振大驚:“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語氣相比從前倒是好了許多,林雪瑾想。
“先過去看看。”
“對了,你去将那媒婆帶過來,讓她認認昨日的新娘是不是這位。”沈鳴珂停下腳步,吩咐王振。
女子一身紅衣躺在地上,身上淌出的一灘灘将底下的木闆染濕。她臉上的血色已經看不見,頭發濕哒哒的緊貼在臉龐。
“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嗎?”沈鳴珂站在屍體旁,問着仵作。
“她的手腕有被繩子勒傷的痕迹,身上還有些其他的傷,背部、胸前都有。看起來已經是很久前就留下的。”
“但需要進一步查才知道,現下的條件……”仵作的話戛然而止。
沈鳴珂也知仵作之意,走近他,又問:“那能看出是什麼導緻的嗎?”
“傷痕已經快要消失了,我猜很大可能是因為遭受虐待。”仵作作出自己的猜想。
林雪瑾蹲下身子,輕輕掀開女子的衣袖。隻見那女子手腕處一已經磨破,血液在傷口周邊凝固;傷口也因為被水泡過,泛起白色的皮。
微開的衣領露出了胸口前的傷,與那仵作說的一樣。
這時,王振已經将媒婆帶過來。
媒婆被王振用劍抵着走,腳步有些踉跄。時不時要停下時,卻被王振的吼聲吓到,在王振的催促下慢悠悠走上前來。
一見女子死狀,她便捂住眼睛,嘴裡不停說着與她無關。
“看清楚了,這女子是不是昨日轎子裡的那位!”王振被她弄得很煩躁,語氣有些不好。
那媒婆被吓到了,伸開捂住眼睛的手,忍住害怕朝地上的女子看去。
“這不是昨日我迎的新娘啊!”她發出驚訝聲,臉上的害怕也消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