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眼睛都移向了林雪瑾,見此她隻能硬着頭皮朝幾人解釋:“那日我隻是聽從顧客要求,上門為他作畫,也沒想到會有此事發生。”
“我見過那梁公子,起先去梁府的第一日還聽見他咳嗽,後來再去時,他已經斷了氣。不過,我隻是為他與梁夫人作了畫。”
說罷,身旁的仆人拿出了那日林雪瑾所作的畫。一打開後,幾人就看過去。
刑部尚書大驚:“果真是梁苓!”
他曾見過梁苓,是個極其有天賦之人。因對賬目十分敏感,科考後被舉薦到戶部當職。才沒多久,便将戶部賬目算得井井有條、一清二楚。
隻是畫上的梁苓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副意氣風發的少年,整個人已經枯瘦如柴,但能見其原本模樣。
幾人震驚完,林雪瑾才開口:“那些也是從那裡得來,上面所記都是張大人所犯的罪。”
“林姑娘,有些話還是謹慎些說才好。”張平威打斷她,看向她的眼神十分陰狠。
正欲開口,沈鳴珂的聲音就傳來:“張大人不妨看看這個。”他拿起幾張草薄展示在張平威眼前。
“先不說梁苓之事,這件事也是張大人的手筆吧!”
林雪瑾站得遠,看不清上面的字。但能看出那草薄是記賬所用的,紙張發黃,有些年頭了。
張平威看見此物,原本冷靜的神情已經繃不住了。那上面所記乃是他任戶部尚書後所管理的賬目與稅收記錄,上面的記錄還是原記,出入的數目也在上面有所記錄。
随後,沈鳴珂又從懷中拿出一本賬本,“這上面是近些年來戶部賬目記錄的一小部分,草薄與賬本的時間壓根就銜接不上。張大人從中撈了多少油水?我想,怕是數也數不清了吧?”
“沈大人,光憑這些就要治我的罪,恐怕是太随意了吧。”他有恃無恐的樣子展現在衆人眼前。
“張大人好能沉得住氣,不過就算你再冷靜狡辯也沒用,現在我手中的任何一條都能讓張大人翻不了身。”
“話說那梁苓亦是你的下屬,為何就對他下手?想必是他發現了張大人的秘密吧?”
沈鳴珂又将林雪瑾交給他的那些東西拿在手上,“說什麼是為了女婿而除去梁苓,其實這不過是正好趕上你的計劃罷了。”
“笑話,我堂堂一個戶部尚書,會忌憚下屬?況且我能有什麼秘密?”張平威反駁。
站在沈鳴珂身後的那兩名官員不停地扯着王淵的袖子,滿口都是擔憂這件事會惹上大麻煩。
“他發現了你作假賬!”
“所以便借他同唐銳文的沖突,将假賬的事情全部放到他的頭上。你還借唐銳文之手讓梁苓發現是唐銳文在為你做賬。”
“他為了揭發便同唐銳文起沖突,你趁此而入,将所有的罪推在梁苓身上。”
話落,刑部尚書将手中的草薄與賬本放下,走向張平威:“張大人糊塗啊!”
他緊皺的眉與一臉的可惜在張平威眼中成了嘲諷,他擺了擺手,嗤笑道:“我并未做過此事,何來糊塗?”
“還要狡辯!”沈鳴珂大怒,臉上的青筋暴起。“人證、物證皆有,你還要嘴硬?”
張平威知道今日若是與幾人拉扯,那麼那些能将治罪的證據便要将他打入地獄了。于是,他不顧幾人的質問,準備強行離開。
卻不想,沈鳴珂直接派人将他扣住。
“沈鳴珂,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我可是朝廷命官,豈能容你羞辱!”張平威掙紮開被桎梏的雙手。
“帶下去!”
不顧張平威的怒火,手下的人将他帶了下去。
“沈大人,這會不會鬧大啊?畢竟……”
“天子犯法也該與庶民同罪,何況他隻是一戶部尚書。”
“那為何不直接定他的罪?”王淵不解。
這時,刑部尚書接話:“此事已有證據,還要請示陛下。況且他死活不承認,現下隻能現将他關押起來。”
他不放心,于是又吩咐沈鳴珂:“多派些人手,我怕再出意外。”
随後看向林雪瑾:“不日還望林姑娘能作人證。”
“既然大人出言,我自當如此。”
事情已完,待人紛紛離開後,林雪瑾才朝沈鳴珂問出心中疑問:“那侍女和李遊為何突然願意作證了?”
聽了沈鳴珂的回答,林雪瑾明白了其中關系。
那名叫阿幻的侍女同李遊是一對,兩人是因為李阿公認識的,那李阿公曾經幫過阿幻母女,後來常常與李阿公往來,便認識了李遊。
起初,李遊隻是利用阿幻在唐夫人身邊收集唐銳文的證據,可阿幻遲遲不願。後來甚至将自己發現的唐夫人殺害舒虞與其子的證據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