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趕往李阿公的家中,四處翻找,想着或許他會留有曾經的舊戶籍信息。
距今已有多年,那兩個孩子也必然與他有所聯系。于是便又派人查與李阿公有密切往來的人。
還未等将人派出去,一小衙役為邀功便趕來告訴他,李阿公常年将柴火送到一食肆。此外,他并未與任何人有過密切往來,就連李阿公曾經的好友亦是如此。
顧棠趕緊去查那食肆的底細,才知這兩人是夫妻。因早些年救過李阿公,于是便有了些交情。
可在得知那夫妻年齡後,顧棠心中疑慮又起。随後,便派人取來兩人的記錄。
忙于案子的他廢寝忘食,直至沈鳴珂的到來,他才覺晌午已至。
兩人寒暄幾句,便又投入到案子的讨論之中。
“我派了些人去那食肆看看,現下線索已經收集得差不多。隻是……”
“顧兄不必擔憂,若真是那唐侍郎所犯的錯,自然是要治罪。”
顧棠看着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無奈笑了笑。這麼多年,他還是那番氣盛。
可是,這朝堂暗無天日,暴風驟雨,動一處而牽全身。那唐侍郎是太尉之人,如何能動得。
“我知顧兄心中疑慮,自不會魯莽行事。”沈鳴珂說着,臉上的怒氣無法抑制。
他擡頭望向窗外。
顧棠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隻見杏花在風中飛舞,暗沉的天空擠壓到了房頂。
風雨欲來……
“若是有了結果,我自會去尋你。”
王振站在門外,時不時将頭伸進屋内。見兩人一直不出來,心有些着急,不停地在廊外踱步。
天氣陰沉的可怕,大雨就要來臨。他越等越急,見人還不出來,于是踏步走向屋内。
還未走到門前,沈鳴珂與顧棠兩人的身影就出現了。
“頭兒,再不走,雨就要下起來了。”
沈鳴珂未開口,隻見顧棠大步走上前來,“可否借王大人一用?”
王振懵了,撓了撓頭,看向沈鳴珂。
“顧兄想請你幫他個忙。”
聽沈鳴珂此話,王振拱手抱拳:“顧大人盡管吩咐。”
交代完任務後,王振臉上雖有些為難之色,但還是即刻啟程去了汴州。
沈鳴珂也匆匆回到了大理寺。
好在走得快,才到大理寺,大雨就頃刻而至。
時不時的暴雷聲夾雜着雨水,濃濃的雨簾籠罩了整個天空。石墩、大門、樹木都看不真切,隻可見滴落在地上泛起漣漪的水花。
可林雪瑾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方才走到半路的她,就被這如瀑布般的雨水擋住了前進的腳步。
裙擺已經濕透,頭發也還滴答着水珠,整個人狼狽不堪。她站在房檐下,躲避大雨。
早知道,應該帶把傘的,她心想着。偏偏這時肚子又不停咕咕地叫着。
她四處張望,想要尋一家最近的食肆,可四處都看不到一家。
約莫半個時辰,眼見雨漸漸平息、越下越小,街上還有些頂着衣袖奔跑的人,林雪瑾也準備着先回客棧。
剛等她邁出腳,就見幾人朝她這個地方跑來。林雪瑾停住腳步,來的幾人看上去并沒有什麼危險,都是些婦人。她本想着趕緊離開,但卻聽見那幾人嘴裡嘟囔着唐侍郎府的事情。
聽見這兒,林雪瑾停下腳步,退到房檐下。
“聽說沒?唐侍郎喜得麟兒,不日便要為其祝賀呢?”一到檐下,其中一位婦人便道。
“這與你何幹?說到賀喜,你如何進得去那種地方?”另一人聽到此話,滿嘴嘲諷之意。
那婦人一聽便不樂意了,“你這厮嘴怎地如此毒辣?不妨你說,我那女兒是唐府丫鬟,專門服侍唐夫人,我想進還不是一句話的意思。”
“再說,那日定是風光無比,據說還會請些畫師記錄那盛大夜宴呢。”
畫師?夜宴?
聽到此話的林雪瑾立刻打起精神,側耳傾聽。
她與幾人離得稍遠,柱子又将她擋了個七七八八,所以那幾位婦人并未察覺她的存在。
那婦人臉上的傲慢讓同行的幾人看不慣,于是扯開話題,不雨她交談。
見此,林雪瑾緩緩走過來。因幾人方才并未瞧見她的身影,于是在她出現時,幾人都吓了一跳。
“抱歉,各位娘子。我聽幾位所談之話,便想着出來與各位娘子打個招呼。”她朝幾位婦人道。
見隻是個躲雨女子,幾人都未出言責怪。
“怎這身狼狽樣?”方才吹噓的婦人走近林雪瑾。
不怪她這般說,此時的林雪瑾确實是有些狼狽,臉上的妝容已經被雨水沖刷,但也未掩蓋她秀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