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瑾并未回答那婦人所問,朝幾人行一禮後便道:“我聽幾位娘子在談論唐侍郎家的喜事,不禁有些好奇,這才沖撞了各位娘子。”
一聽是這事,那婦人臉上的得意又顯現出來,大聲道:“這與你何幹?”
“不滿各位,前些天,我聽師傅說不日我便将去一大戶人家,為其拟畫。今日聽你一言,便有些好奇。”
那婦人眼睛一亮,“姑娘是個畫師?想來自然見過不少大場面的吧。”
又轉言道:“不過,我給你說,我那女兒在唐府可吃得香呢。”話中掩不住的得意。
後面幾位婦人在聽到這話時,紛紛一臉的鄙夷,低聲道:“你那女兒怕不是你給買進去飛高枝的吧。”
此話一出,婦人大怒。不再與林雪瑾交談,轉身與身後的幾人大罵起來。
意外得到這一消息的林雪瑾不再作停留,輕提衣裙,走入雨中。
見她一身濕漉漉的,掌櫃的便叫來夥計為她準備熱水。
話說,那掌櫃亦是個精明人。見林雪瑾與沈鳴珂認識,對她的态度比尋常客人好了許多。
但掌櫃的也不會讓自己吃虧。趁着林雪瑾要上樓的時刻,走向她,“林姑娘,這幾日的房錢……”
“放心,明日定奉上。”林雪瑾不禁揉了揉眉頭。
這幾日她把此事都給忘記了。原本計劃着隻在客棧暫歇一夜,而今落腳處都還未尋得。
時間過的很快,幾日來,案件的線索似乎絲毫未有進展。連續幾日,她都時刻打聽着大理寺和府衙的動靜。
唯一有進展的便是她終于找到了個落腳的地方,還是館主出面為她尋得的。
想到此事,林雪瑾不禁有些頭疼。
她坐在墊子上,拿着筆,百無聊賴的在宣紙上亂畫着。
想到那日婦人之話,她撐起身子站起來,朝正在賞畫的老館主走去。
“周老?”
進畫館已經幾日有餘,林雪瑾對這老頭也有了些了解。剛開始兩人雖常有摩擦,但相處下來,周自秋也逐漸看到了林雪瑾作畫的天賦與靈氣。
惜才的他便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林雪瑾整日無所事事,他也并未責怪。甚至,還主動為她尋住所;為此還花費了許多銀子。
一見她着狡黠的模樣,周自秋定知沒什麼好事。
林雪瑾也不在意他擺出的臭臉,迎上去道:“聽說唐侍郎府不日便要舉辦夜宴,據說會請些畫師。您……”
“不必問了。”
見他擺手離開,林雪瑾就知此時大概是被回絕了的。
“你拒絕了?”她跟上去。
“你就同意了呗,讓我去見識見識嘛。”她搓了搓手,笑嘻嘻地說着。
他沒有說話,臉露難色,擺弄着手中的畫。
低聲歎息了幾聲後,轉過頭看向她。眼眼睛有些紅,是林雪瑾看不清的情緒。
輕咳幾聲後,他放下手中的畫,将其卷起來收入屜中。無奈道:“你若是想去,便去吧。前些天有人來請,我并未回絕,本想着今日捎口信拒絕的。”
說着,将手攏在身後,走入了後室内。
林雪瑾坐回墊子上,計劃着該如何從唐府探得有用的東西。
片刻,想到沈鳴珂幾人還在調查此案,她有些猶豫着是否要同他合作,畢竟都涉及了唐侍郎。況且,有了他們的幫忙,自己也要方便些。
猶豫幾番後,還是決定了同沈鳴珂合作。
晌午的天有些沉悶,這幾天隔日就下雨,街上的路濕了又幹。路上殘留着杏花、挑花參雜其他花的花瓣,擦在腳底,四處都是。
從紙鋪出來後,林雪瑾直奔畫館,匆匆将周自秋吩咐的事幹完後,便悄悄溜了。
并未在大理寺尋到人的林雪瑾,準備去府衙碰碰運氣。
跑了幾處了林雪瑾皆未尋到人,索性找了個地方飽吃一頓。
酉時,她才返回住所。
一路上,她撫摸着吃得鼓起的肚子,緩慢的走着。
“什麼聲音?”聽到些微聲響,她立刻警惕起來。
像是從前面傳來的,她想着,便準備悄聲離去。
這時,熟悉的聲音傳來,“顧大人,你沒事吧?”語氣有些喘,還夾雜着痛苦之意。
顧大人?顧棠!
林雪瑾立刻朝前面走去。
遠遠地就看見三人交纏在一起,打得難舍難分;而地上躺着的人正是顧棠。
見林雪瑾跑過來,顧棠有些詫異,但詫異後又有些擔憂。
雖說他同林雪瑾交往不深,但也知此時将她扯入這危險之中是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