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過神來的于秋婳聞言,連忙下樓給自己兒子打電話詢問有關那個人偶的詳情,祁九清二人見狀便也跟着下去。沒多久,于秋婳挂了電話:“上周二孩子外公帶着他倆去逛城隍廟,馬上就小年了,那邊會布置的很熱鬧,他們每年都會去逛逛,家裡離得近也就不開車,回來的路上路過玩具批發城,看見有個攤位擺在了外面還拾掇的格外漂亮,茜茜就去買了這個。”
祁九清點點下巴:“那很明顯了,犯人知道茜茜去了姥爺家、知道姥爺每年帶孩子去城隍廟玩、知道茜茜喜歡金燦燦的漂亮東西、甚至還知道他們出門不開車。”
這位年輕的母親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這些話幾乎明确的代表了兇手就是他們家的熟悉的人,甚至有可能是親人,這種被人監視、被人掌握的感覺令她十分不适,她顫抖的撥通丈夫劉漴的電話,不久裡面便傳來的男人溫柔的聲音,于秋婳被聲音安撫,緩緩喘出一口氣。
祁九清皺着眉頭看着他們進行交流,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爬上他的心頭,但那種微妙的直覺飄忽不定的盤繞在那裡,令他抓不到重點。
他仔仔細細的看過于秋婳過于清瘦的身姿、握在胸口的右手、疲憊的神态、較差的皮膚狀态、蒼白泛青的臉色和終于舒展的眉頭。
祁九清趁她挂斷電話,遲疑的問:“于小姐經常睡不着覺嗎?是不是心情也不大好?”
于秋婳點點頭:“是的,可能我性格比較偏靜吧,怎麼了嗎?”
祁九清心道可能的确是性格的原因所以比較多愁善感,便連忙擺手道:“沒什麼,劉先生有說什麼嗎?”
“劉漴說隻有我父母那邊的親人和文助理、王靖知道這些事,他隻記得這些,可是文助理很愛護茜茜和棠棠,王靖更是每次來家裡都給孩子帶玩具零食,比我們還要過分溺愛。”
吳峰一副風雨欲來的表情:“劉漴人呢?”
于秋婳連忙道:“他剛知道這件事,馬上就會回來的。”
大哥冷笑一聲:“病都要好了他知道了,哪裡敢勞煩他。”
祁九清回到樓上把那隻小鬼提了下來,并在筆記本上記下這兩個人:“的确不用劉先生特地回來一趟,聽說他還挺忙的。放心吧于小姐,我把這小鬼帶走之後你家裡就不會有事發生了,過兩天我會帶着犯人的名字來給茜茜複查的。接下來我們去茜茜外公家看一看吧吳警官。”
于秋婳對他連連道謝,并表示要加錢,被祁九清十動然拒了。
吳峰坐在車後座打趣他:“沒想到你還挺有原則。”
祁九清心說當代大學生都是這樣有原則的,但發動的的車子打斷了他的吐槽,他想起于秋婳的狀态,便對吳峰道:“于小姐這種多愁善感的人,家人還是多陪伴她比較好,有助于身體健康。”
吳峰捏了捏眉心,還年輕的臉上露出滄桑:“她以前是很開朗的性格,最喜歡和家裡人出去騎馬踏青逛廟會,可自打結婚以後,她不僅不常回家甚至連門都很少出了,整日的悶在家裡,人也消瘦了許多。”
祁九清立刻支棱起來:“她以前是個活潑的性格啊?”
“是啊,可如今我們上次一起出遊已經是四年前了,那會兒還沒有茜茜呢。”
祁九清看着車窗外慢慢流過的街景,心中盤算着這件事,一時也拿不準到底是婚後不和還是妖物作祟,隻好暫時按下心情,下次再仔細研究。
茜茜姥爺、吳峰舅舅家離城隍廟也很近,甚至和付曉齊的鋪子在臨近的街上。祁九清下車打眼一瞧就發現這竟是一處保留很完整的傳統江南院落,吳峰帶着祁九清被小厮領進門,繞過影壁門廳,便見天井下枯枝交錯,唯有墜着黃花的臘梅還在盛開,清冷的甜香被風吹進回廊,吹進人的嗅覺裡,勾人回味。
祁九清恍惚記得小時候自己院子裡也有一棵臘梅,他在那梅樹下藏過許多糖紙,還有他少年時淺薄的恨。
“舅舅。”吳峰低沉的招呼聲喚回了沉入記憶的祁九清,他擡頭,看見一個頭發花白、穿長衫的老人。
于彥周見了自己外甥立刻關切地問:“你妹妹怎麼樣了?事情解決了嗎?”老頭子視線一拐卻見外甥身後還有個年輕人,立刻尴尬的收了神态:“咳咳......這位是?”
他介紹道:“就是他替小妹家解決了那隻小鬼,這次來是想要問點細節。”
于彥周欣喜的伸手熱情道:“多謝先生你救我家小女,快快進屋來坐下說。敢問先生有什麼事要問的?是我女兒家還有什麼遺害沒能解決嗎?先生有什麼需求盡管說來......”
祁九清暈頭轉向的被帶着坐下,手足無措的看着門口的吳峰,吳警官認命的過來摁着舅舅的肩膀讓他坐下,轉身對守在門外的傭人道:“把小少爺叫來吧。”
他道:“祁九清來主要是想問你們買那個娃娃的詳細經過,還有那個賣娃娃的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