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縛深吸一口氣,忍住。
算了,忍不住:【小軟多大,她多大你多大,你跟小孩置什麼氣。】
【還有,别裝可憐别撒嬌。我反正把眼睛一閉就完了。】
說罷,她還真的閉上眼睛。
等了半晌,都沒見男人像之前一樣,湊到她跟前賣可憐。
沉縛偷偷掀開一隻眼:危肆握着那串珠子,一動不動,呆若石像。
她還是心軟了。
【别生氣了,我剛剛不該跟你說那樣重的話。】
【不如,你有沒有想要的,在我能力範圍之内我都給你,好不好?】
“好。”男人立刻答應。
沉縛:……
又中計了,她怎麼吃一塹吃一塹還吃一塹呢。
“我要你,”危肆将那串珠子放在她的手心,“要你永遠都把它帶在身邊。”
“和小軟的檐鈴一樣。”
沉縛一愣,她沒想到是這樣簡單的要求。
【好。】
她接過那珠串。珠子晶瑩剔透,被清早薄薄的陽光籠着,看上去脆生生的。
危肆忽然牽起她的手,在她指尖一劃,血珠迅速冒出。
他扯着她,将血滴進珠串。
【這是幹嘛?】
危肆沒答,反而說起珠串的來曆:
“這珠串算得上一件法器,裡面附了渡生王的術靈。”
【你的術靈?】
危肆搖搖頭,說:“是初代渡生王的術靈。”
“這是她留下來了的。”
【那我不能要,這是她留給你的,太貴重了。】
沉縛作勢就要還給他,危肆壓回她的手:“你剛剛才答應我了,收下。”
“我本來就有術靈,它于我而言不過是串裝飾。”
“但你暫且不會術靈,将這珠串給你,它能在關鍵時刻護着你。”
沉縛還是沒有要收的意思。這不變相的相當于是人家的傳家寶嘛,她一個外來者,怎麼好意思。
危肆眼尾一垂,聲音弱下來:“你再不收,我就會又生氣。”
“……”
“況且,你剛剛那滴血,已經讓它認了主。”
“……”
收,她收。
危肆替她将珠串系在腰間,系得死結。覺得不夠,又施了術。
這下,是真的永遠解不開了。
那玉白珠串不是用别的做成,是用初代渡生王的骨頭煉化而成。
初代渡生王的力量強悍無比,甚至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那珠串,不過借了她一節骨頭的一小塊,它的力量,就幾乎和危肆不相上下。
由它來護着沉縛,是最好不過了。
夜幕漸漸降臨。
沉縛的及笄宴即将開始。
鄉親們都端着自己做的拿手菜,陸陸續續來到了沉縛家。
有燒鴨,小排,清蒸魚,白菜,豆芽,三鮮湯……
這些,是他們送給沉縛的及笄禮。
小軟和外祖母,一起在門外迎客。
“哎喲,恭喜啊老婆子,沉縛這就及笄了。”
“是呀,恭喜啊。欸,那沉縛也到了該嫁娶的年齡。”
“對啊對啊,說起來,這沉縛除了聽不見說不了,其他的可是頂頂好。”
頭别大紅花的中年婦女擠到沉縛外祖母前,說:“以後要是想說媒,記得找我張媒婆。我這可有十裡八鄉的好兒郎。”
“去!”張媒婆被外祖母手帕一揮:“才及笄就說那些,她年齡還小,我還想多留她幾年。”
“多留着,好再折磨她幾年。”外祖母又補充到。
周圍人,一臉了然。
沉縛此刻正在屋内束發。
危肆拿着篦子,一點點将頭發壓進去。頭發在他手裡绾了個圈,被高高盤起。
他将他發間的簪子取下,别進沉縛的頭發裡。
【這也是一件法器?】
“不,這是我親手做的簪子。”
【這件也送我?】
“嗯。”危肆問:“喜歡嗎?”
沉縛從鏡子裡看那簪子——通體碧綠,看上去像是翡翠做的。
她又透過鏡子看見危肆——低順着眼,專心緻志替她理碎發。
【喜歡。】
“喜歡就好。”
【那你就送我兩樣東西了。】
“怎麼?嫌少。還是想要皇位?那現在我替你去奪,時間可能有點來不及了。”
【不是。】沉縛轉頭拍了他一下:【你正經點。】
【是太多了。】
“太多了?”危肆打趣她,道:“是不是後悔清晨選了小軟,沒選我。”
【才不是。】沉縛雙手抱在胸前:【你再這樣,我就不和你講話了。】
“那不如……”危肆貼在她臉龐,也看向鏡子:“你許我一個承諾,至于内容,等我以後想好了再說?”
【就這麼簡單?】沉縛将信将疑。
“就這麼簡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