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影,我有些好奇你怎麼死的了。”
林玉突然停住,身上光斑點點,她轉身,看着杜影一身壽服,臉色蒼白,雙目無神,心裡一陣隐隐作痛,酥麻難忍。
“那真是我之幸。”杜影勾着唇角,溫柔的目光讓林玉想哭。
啊-是要恨他的。林玉懊惱,但是想起那四個人,與杜影是至親至愛卻一個比一個算計杜影。
那是不是他們之間,也被算計了。
林玉看着杜影的眼神很複雜,愛與恨糅雜,憐憫夾縫中存在,“杜影,你記不記得。”
“……記得什麼。”杜影收起笑,周身撒發着凄涼。
沙沙——
風與葉共舞,今日天清氣朗。
“夫人,您追上上官大人了麼?”燕飛小跑過來,身上帶着淡淡的清香。
林玉捏緊着手中玉佩,垂眸道:“走太快了,我追不上。”
“這東西給你收着,下次他來再歸還。”
“下次?上官大人是還要來麼?”燕飛把玉佩收好,跟在林玉身後。
“他肯定會來的。大人可是很内疚斬了我夫的腦袋。”林玉的聲音發冷,她心中許多猜想,不知對不對,單靠着猜想,她已經看不慣那幾人。
欲,難控,難辨。
留香閣
屋内薄薄籠着一層煙霧,沁人心脾的香味裹着林玉,原想再多問幾句,奈何困意洶湧,便睡下。
杜影自然地坐在林玉身邊,作為鬼他沒有睡覺的念頭,虛無的魂體沒有疲憊。
此刻托腮盯着林玉酣睡,不覺已是傍晚。
林玉起時神清氣爽,見杜影端坐一旁,下床穿鞋穿到一半,回頭問他:“鬼不睡覺麼?”
“不睡。”杜影道。
“诶,有件事忘記問你。”林玉快速穿好鞋,杜影看着她等她下文。
卻聽林玉一臉認真問他,“為什麼你白天也在。”
“……”杜影張口又閉口,顯然沒想到林玉問的是這個。
他搖搖頭,“不知道。”
林玉微微颔首似懂非懂,轉身穿衣。
杜影的視線存在感太強,林玉穿得磕磕巴巴,臉上似有若無暈上粉紅。
他怎麼一直盯着,怪不舒服的。
二人雖已成婚,也有夫妻之實,但真要論起夫妻相處,還停在成婚之初。
林玉有心躲着他的視線,不看他,總算穿戴好後沒再搭理杜影。
她在屋裡踱步幾番,似在想事,片刻走至桌案研墨,提筆寫信。
杜影湊上前,看着林玉落筆,不滿道:“不是說了不要與他打交道麼。”
林玉敷衍嗯了一聲,繼續寫。
“為什麼請他到家中,你不是知道他們狼狽為奸,不怕他們串通一氣将你逼走?”杜影動氣,想搶了信撕掉,再把林玉鎖起來,不讓人欺負。
“稍安勿躁。”林玉掃他一眼,很少見到杜影氣急敗壞,那就再掃一眼。
“上官進不是想來麼,我好奇他來想做什麼。”林玉悠然寫字,她和上官進正面沖突,她說話不結巴都是超常發揮了,這般狼狽,不如曲線救國。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單我一個對付不了他,但是沐媱好像可以。”林玉道。
“沐媱不會幫你。”
林玉颔首道:“我知道。”
林玉寫完又取一張白紙,請的是杜廉。
“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杜影道。
林玉手一頓,收起白紙,“那就請一個,看看沐媱心裡想選的是誰。”
封上書信,林玉想起來有個點很重要,問杜影:“廉大哥和上官小弟兩人彼此知道這些事麼。”
杜影想了想,“不知。”
“你是怎麼知道的。”林玉又問。
“死了之後,屍首停在衙門的時候,見沐媱前腳與上官進卿卿我我,後腳又與杜廉摟摟抱抱,說的甜言蜜語,沐媱神色卻緊張,屢次看向門口。如此看來,乃是沐媱腳踩兩條船。”杜影很認真的回憶。
林玉啧了一聲,“你看了活春宮?”
“沒有。”杜影皺眉道。林玉為什麼想的點總是很奇怪。
“也不重要。”林玉推門出去,差人送信。
杜影悶悶的,看着林玉忙前忙後,瞧她身子纖細,風一吹就倒了。
她怎麼就是不知好好吃飯呢。
林玉送完信,馬不停蹄就要去庫房,杜影攔她道:“你該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