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便當盒遞給了佐助讓他拎着,理了理領口,将佐助額上和自己額上的木葉護額取了下來。
*
“夠了,若陽。”
佐助手上拎着被打包好的丸子和稠魚燒,各種口味的大福裝在小盒中放進袋子裡挂在他的手臂上。另一隻手上還拿着吹糖人和撈來的金魚。
眼看着他又要伸手取糖葫蘆和章魚丸子,佐助終于忍不住開口制止。
沿途路過尋常人家的村落舉辦祭典,他本想在酒店休息,卻被以修練為名拽了過來。
宇智波若陽原本還什麼都買兩份,一份給佐助,一份自己咬一口再塞進佐助手中。見佐助不吃,就變成了隻買一份咬一口再塞進佐助手裡。
他倒是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一面。
抵不住章魚丸子上搖晃的木魚花誘惑,佐助猶豫地看了半天,将被咬了一口的丸子解決幹淨,又将目光瞄向了被做成糖葫蘆的小番茄。
反正,如果他不吃的話,這堆東西隻會越來越重吧。
宇智波若陽回過頭,将一個狐狸面具挂在了臉上。
他穿着一身純白沒有絲毫花紋點綴的浴衣,看起來不像個忍者,隻像個氣質溫和恬靜的普通人。
面具沒能遮掩的唇露出笑容:“佐助,你是不是很久沒參與過祭典了?”
木葉一直以來都有舉辦祭典的傳統。
隻是對于佐助來說,上一次他參加祭典,還是跟着止水和鼬一起。
或者是和父母一起?
記憶中的手掌溫暖有力,他卻不太記得牽着他的面容了。
讓比他低了兩個腦袋的佐助拎包,饒是宇智波若陽,也有些于心不忍。還是伸手從他手上接過了所有東西,與佐助坐在屋頂上,就着他的手咽下三色丸子。
碩大的煙花在頭頂綻放,宇智波若陽露出笑容,低聲地喃喃了一句:“和平真好啊…”
佐助卻悄然出聲:“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吧。你失憶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
“我嗎?那個時候,除了戰鬥就是戰鬥,沒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可以講。”
他側頭看向佐助,眉眼溫和:“一定要說的話,鼬最開始烤魚哪怕用了寫輪眼也有烤糊哦。河魚需要火候掌控,他隻以為拷貝了止水的操作就萬無一失…”
煙花再次騰空,在半空中炸開。
光照亮了佐助垂下的側臉,也掩蓋他脫口而出的話:“鼬…哥哥一直以來都傾慕你,你知道嗎?”
宇智波若陽如同沒有聽到一樣微微仰頭看着天空,他的表情影藏在面具之下,佐助看不清,也沒有再提起自己說的話。
隻是良久之後,若陽擡起了手,輕輕揉了揉他的發頂,語氣溫和:“宇智波的未來總有一天會交給你們,娶妻生子,讓宇智波的名号…”
佐助擡眸看他,他卻突然像是被燙到了手一樣将手縮了回去。
算了,這一身詛咒的血,如果就徹底停留于此,也是件幸事。
“…算了,無論如何,做你自己的選擇吧。佐助,無論是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至于鼬…”
他眉眼低垂,眼睫輕輕顫動,不知為何想起了那天夜晚過後他在醫院的事。止水抹去了他來過的記憶于痕迹,卻沒辦法消去他留在自己唇上的痕迹。
有時他不理解,為什麼被他當成弟弟呵護的家夥,一個兩個,都産生了不應該有的兒女情長。
“鼬是個善良正直的孩子,他會仰慕他以為能夠引導他走在正确道路上的長輩很正常。”
他輕聲叙述着:“但我是個壞榜樣。”
指尖躍動的雷光攀升至半空,與煙花混在一起,炸開了銀白耀眼的光劈開天際。
他突然道:“你的眼睛不要過度使用,你還太小了,萬花筒對人的身體傷害很大。等你再稍微大一些,就讓鼬把他的眼睛換給你吧,那雙眼睛也許更适合你。”
屬于宇智波若陽的雙眼,能夠窺竊一切真實的眼睛,正是佐助需要的。能夠幫助他看清一切,讓他不被任何謊言和虛無欺騙,自由地做出自己的選擇。
“…哥哥說,他換上的并不是你的眼睛。也許那雙眼睛在幫他更換眼睛的那個面具人手中。”
“是嗎?”
宇智波若陽的呢喃消散在風裡。那家夥也是個宇智波,可他又是誰呢?三戰戰場上消失的宇智波的族人太多了,連他都無法排除确定。
殘存的關于宇智波斑描述的靠譜文字中,從未提到過他會使用空間忍術…
也許除了聯系止水,在與那人不死不休地開戰前,他應該與他見一面。
隻不過自己的那雙眼睛…
宇智波若陽纖長的睫羽掩蓋住眸中晦澀的流光。
如果真的被那人拿去換上,就糟糕了。
雖然冷卻周期很長,但如果不吝啬瞳力消耗,那雙眼睛的用途不僅僅是能夠窺見真實和意圖,還能夠在戰場上明确地掌握對手的弱點。
如果真的對上了,自己該怎樣做才能殺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