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從身後環抱着他。
自從佐助搬出去後,家裡似乎一下子清淨了許多。明明他并非鳴人那樣咋咋呼呼一定會鬧出什麼動靜的孩子。
手臂緊緊箍着他的腰,卡卡西摘了面罩,眉眼低垂,将下巴擱置在宇智波若陽肩上,輕輕蹭了蹭。
“為什麼不帶我一起?”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掩蓋不了其中的失落。
每一次都是。
他以為他們已經親密無間,但似乎總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阻礙着他,讓他無法觸碰到皮囊下的鮮活的靈魂。
“…”
溫熱的手掌覆上他環繞在自己腰間的手,若陽斂眸,黑眸深邃,拇指輕輕摩挲着。
伴着平靜的呼吸聲,良久,他才開口:“也許一開始就不應該把你牽扯進來。”
卡卡西一頓,尚未來得及反應,懷中的人就掙開了他的手臂,轉過了身。
幹燥又帶着暖意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卡卡西徑直對上了那雙漆黑的眸:
“痛苦嗎?”
他的眉微微簇着,神情疼惜地注視着他。
無論是在暗部還是宇智波的事情,有太多的事情讓他受了本不該受的委屈,承受了本不該遭受的苦。
卡卡西卻笑了起來,眼睛彎成月牙:“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我還應該感謝你,讓木葉得知我父親的真相…”
從木葉白牙開始的審判,也讓卡卡西看清了,是團藏對于火影之位的追逐,才令父親自責死去。
無論當初父親做了什麼樣的選擇,都會落下把柄,被團藏引導中傷。隻是,在白牙眼中,同伴的性命永遠是最重要的。
“朔茂大人…”
暫時離職的五代目大人眸中閃過些許哀傷:“他一直都是位令人尊敬的英雄。”
擡起的手掌揉了揉卡卡西的白發,他的額頭也貼上了卡卡西的額頭:“我會替朔茂大人保護好你的,我發誓,再也不會有人死去了。”
英雄,不要再于慰靈碑前落淚了。
卡卡西臉上的笑意越發溫和:“你一直以來都在這樣做啊。多虧了你,我已經很久沒有在路上孤單一人了。”
父親死後,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孤獨了。
帶土和琳相繼離開以後,還好,他還有宇智波若陽。
*
木葉門前,宇智波若陽接過卡卡西遞來的便當,黑色的發繩被細細系在腦後,一身黑袍遮掩身形。宇智波若陽擡眸,黑眸如同一汪池水含着笑意:“我出發了。”
鼬也塞來了便當,他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隻說出了:“路上小心,盡快回來。”
鳴人被塞給了自來也早已出村,小櫻則被推薦去為被召回木葉的綱手打下手,隻是今早卻沒有看到佐助的身影。
若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離開村子大約走了三四百米,宇智波若陽并不意外地看到那個頭發比他還硬些的宇智波小孩站在原地,臉上寫滿了矜持的不在意,眼神卻一次次熱切地向村子的方向飄。
“佐助?”
宇智波若陽開口叫他的名字。
佐助故意背對着他,聽到他的聲音才裝模作樣地回過頭:“你怎麼才來啊?”
若陽歪了歪頭,疑惑:“你為什麼在這裡?”
小孩這一刻又變得格外坦誠:“我在等你啊。”
他瞥了一眼若陽的神情,有些忐忑地踮起腳親了親他的臉頰:“帶我走吧,若陽,我和你一起離開。”
宇智波若陽一愣:“為什麼?”
“鳴人拜了自來也為師,綱手大人也收了小櫻為徒…”
他沒有繼續下去,意思卻分外明顯。
“鼬可以教你很多。何況你不是最纏着鼬了嗎?他如今回來了,你卻要和我離開?”
“哥哥更擅長用水屬性的忍術和幻術。”佐助撇了撇嘴,眼睛卻亮晶晶的:“若陽和我一樣更常用雷遁和刀。”
鼬也很擅長用刀。
若陽看着他,最終還是沒有把顯而易見的事實說出來,隻是問道:“鼬知道嗎?”
“嗯,哥哥同意了,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鳴人有了自來也做師傅。
小櫻也有望成為綱手的徒弟。
宇智波若陽心中自然是偏向佐助不希望小孩子因為這點事情有所不快的。
總不能把孩子丢給早就叛村,現在還生死不明的大蛇丸吧?
宇智波若陽眸光轉了轉,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