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轉向看台上的群衆,試圖從他們身上獲得支持他的力量。全然忘記了,大抵整個木葉,隻有宇智波若陽一個人想要宇智波若陽死。
宇智波若陽沉默着将頭顱低垂,銀白的發絲滑落,手顫抖了起來。
是啊,這是老師用生命換來的命:“是我愧對老師…”
“混蛋——你憑什麼自顧自地想要切腹謝罪?宇智波不同意!你想要我一個人扛起宇智波的旗幟嗎!”
佐助甩開卡卡西的手臂,吼道,全然忽視了與若陽跪在一起的兄長。
卡卡西松開的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一眼未發,靜靜向前,站在了宇智波若陽面前蹲下身,取下了護額,那雙從未關掉的帶土的眼睛,平靜地注視着他。
若陽一愣,下意識地愈發垂下頭,避開那雙眼睛的注視。
卡卡西卻擡起他的下巴,音色溫柔:“看看我,看看帶土。也許你确實犯下了罪,但那就讓你放棄了嗎?你放棄了嗎?放棄我了嗎?放棄帶土了嗎?”
“有話好好說啊…”
初代目神色沮喪,似乎非常不擅長處理這種狀況,他拍了拍若陽的肩膀,不經意地将脅差踢開:“五代目是嗎?你現在是整個宇智波、整個木葉的支撐,可不能說放棄就放棄啊。做火影難免要遇到一些這樣那樣不稱心不如意甚至…有悖初衷的抉擇。但我們一直都懷有希望。”
千手扉間眉眼深邃一眼不發,比起大哥,他在短時間内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從一開始選一個記憶都是不穩定因素的火影就是錯誤。這無疑也是團藏的野心,才将一個年輕人推向了如此境地。
隻不過一切都太過湊巧了。
背後似乎有隻看不見的手,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偷偷串聯。聯想起被操縱的九尾與寫輪眼與面具人,千手扉間終于發聲,使用了幻術拉五代目說起了悄悄話:“别再自怨自艾了,有一件事你必須确認…”
*
中忍考試最終以令人唏噓的結局拉上帷幕。
四代目風影身死,大蛇丸身死,志村團藏身死。
五代目火影因故暫時停職,由三代目暫時接任。
被禁術召喚的穢土轉生也全部化為塵土。
自來也拿到了鼬給的情報,接受了探查“曉”中他的弟子過去的真相。
曾經差點上了叛忍名單的鼬清掃了過去的宅邸,加入了上忍總辦,再次成為卡卡西的直屬下司。
佐助搬回了祖宅,和鼬住在一起。
三位宇智波共同商議,保留了止水的族地和原本族長的住地。拆除剩下的宇智波宅地,納入木葉的重新規劃範圍。
宇智波若陽在木葉又待了兩個月,教會了鳴人螺旋丸,講解了數次飛雷神。才最終有些不放心地攬起披風,提起行囊準備開始進行他的單人任務。
二代目告訴他,當年也有部分的宇智波族人不願意搬入木葉,流落在外。也許這并不能改變什麼,但或許他願意與他們談談。
當年那個召喚來九尾的男人很可能是宇智波斑,也許他借助什麼手段複活。二代目告訴了他埋屍宇智波斑的地方,央他前去查看狀況。
最後即是大蛇丸和曉。
一心追求永生的大蛇丸,連他的老師三代目大人都沒能看出他是否還留有一手沒有死去。宇智波若陽需要尋到他的蹤迹,他的實力強橫但尚且不是初代目、宇智波斑的對手,為了防止大蛇丸再利用穢土轉生,他需要想辦法徹底殺死他或者封印他的雙手。
至于曉。
死去的帶土軀體一直沒能找到,土隐村不久前與木葉妥協恢複了建交,不知是撒謊還是真相,他們一口否認未曾取走宇智波帶土的屍首。
但與他們合作的曉組織卻有可能做了這樣的事情。
臨行前的最後一晚,宇智波若陽用飛雷神走進被塵封、嚴防把守的根部基地。将所有宇智波的眼球翻出,一一擺在櫃上、桌上。
森冷的地下,所有被泡在防腐液體裡裝在透明容器中的二勾玉紅色眼球都圍繞在他的四周,帶着徹骨的寒意看着他。
宇智波若陽平靜地盤腿坐在地上,長久地望着。
空無一人的碩大地穴靜得隻能聽到陰冷的風聲,和悉悉索索的聲響。
他的血、他的骨卻暖了起來。
他抽出卷軸,取出一些骨與碎肉,丢給角落裡發出聲響的老鼠。
這些被團藏血肉喂養的老鼠體型肥大,也不怕人。與被木葉血肉供養的團藏一模一樣。
老鼠猩紅的眸中印出宇智波若陽的笑意,詭谲而撕裂。血污染紅了他的指尖,塵土弄髒了禦神袍的衣擺。
他卻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似地捧起距離他最近的眼球,低聲輕笑了起來。
“帶土…”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帶土…”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再等一等。”。
死無報應,善有惡報。
“我很快就帶你回家。”
在我堕入煉獄之前,讓我見你最後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