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防線迎來的還有止水報告中似有些眉目的戴着虎皮面具的男人。
迎着戴着面具的「宇智波鼬」危險的眼神詢問,這個聲音低沉的男人居然用玩笑一樣的語氣告訴他:“你會需要我的幫助的,宇智波的天才,宇智波鼬。”
這個家夥和根部似乎達成了些交易。
導緻宇智波若陽的任務更加繁瑣,到現在又加上了防範眼前這家夥。
唯一的好消息大抵便是…鼬醒了,在「宇智波若陽」的軀體之中。
*
他什麼都不記得。
宇智波若陽看着床上的「自己」,眼神不由得有些複雜。
鼬泛着暖意的手指翻看着他的日記,明明面無表情,若陽卻看出他的沮喪。
他還沒有告訴鼬他并不是宇智波若陽。
但鼬俨然已經将自己當成了宇智波若陽。
天才敏銳的嗅覺卻很快從詭異的運作方式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宇智波若陽沒來得及開口,沒來得及阻止。
他已經像年幼時詢問止水“生命的意義”時那樣,天真又殘忍地剖析了起來。
“‘我’究竟是什麼?”
那雙宇智波若陽熟悉又陌生的黑眸茫然地看向他:“一個寫好了故事背景的人偶嗎?”
宇智波若陽啞然。
明明他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
「宇智波若陽」是病态的。
一個連記憶都沒有,都可以被随時篡改的人。
“人究竟是什麼?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人,不就是由他的記憶他的過去決定的嗎?如果決定我的…是這樣的東西…”
鼬的手中捧着那本日記本。
“這不對,這很奇怪。”
憑借一份所謂的記憶。
任何人都可以成為宇智波若陽。
宇智波若陽可以成為任何人。
那他到底是誰?
一個自以為有着記憶,有着個人意志,有着目标有着夢想的提線木偶。
到頭來,他憑什麼認為,看過那份日記的自己就是宇智波若陽而不是宇智波鼬?
又憑什麼認為,明明像之前無數次一樣失去了記憶的鼬,不是宇智波若陽?
一個擁有着完整“别人”記憶的“别人”。
一個沒有記憶的軀殼。
理智告訴他别再去思考,可他就是忍不住去思考。
“宇智波若陽”究竟還活着嗎?
病床上的「年輕火影」目光茫然無措:“我到底…”
手上這份日記讓他越看越怪:“我好像,在迎合所有人的願望做事。而不是一個真正的人…”
從這份日記裡。
他找不到半點“宇智波若陽”的痕迹。
他是誰?
他喜歡什麼?
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有什麼願望和理想?
亦或者說。
寫在這本日記裡的他,就是他嗎?
“…我”
鼬的眼神看向木然站在門邊的宇智波若陽:“我好像…不太對勁。”
為什麼要這麼說?
宇智波若陽不理解地皺起眉,忍者本來就是工具,這樣不好嗎?
不用去想自己是什麼人。
不用去思考自己要做什麼。
他是忍者。
猩紅的寫輪眼緩緩轉動,他将毫無防備,或者說放任他如此去做的鼬拉入了自己的幻境,将「鼬」的記憶還給他。
眼前被困束在木樁上的「自己」眼神一震,表情一瞬間流露出複雜。在自己軀殼内的鼬似乎什麼都懂了,也似乎什麼都沒懂。
“這種随時都能塞進你大腦内給你觀看的記憶…真的能決定我們是什麼人嗎?”
宇智波若陽擡眼看向他:“那麼,你是誰?宇智波若陽還是宇智波鼬?”
“哥哥…”
鼬嘴唇上下張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填充着麥芒狀的六芒星的猩紅眼睛,望着他。
宇智波若陽的瞳孔一縮。
是他自己的萬花筒?
他的萬花筒能力是什麼來着?
“歸根結底,成為火影和愛護弟弟都是宇智波帶土的願望。”
“提升實力的初衷是為了保護帶土。”
“旗木卡卡西是帶土重要的同伴…喜歡他,是卡卡西的願望。”
“還有用那個飛雷神救下止水哥…”
眼前猩紅邪惡的眼眸不知道什麼時候褪去了顔色,重新歸于黑暗。
眼前屬于自己臉上露出了一絲茫然的天真。
他張了張唇,什麼都沒再說下去。
但宇智波若陽知道他要說什麼。
比起志村團藏,他宇智波若陽才是徹頭徹尾的,将“宇智波若陽”當成工具來利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