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子揚在包廂裡開酒,許鑫坐在單人沙發上,謝峣刀傷剛恢複好,喝不了酒,就端了杯鮮榨果汁,半張身子樂呵呵地靠着抱枕。
柯子揚納悶道:“盧玮怎麼還沒來?”
許鑫說:“他爸爸那邊纏着讓他結婚,生孫子。估計這會兒在來的路上了。”
謝峣說:“我先自罰一杯,果汁,謝謝你們的助力,讓我成功把老婆孩子挽回。”
“以後别犯錯了,真的,你的事情跟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怕了!”許鑫端起酒杯,柯子揚也端起酒杯,三人碰了下。
“我覺得我們要給盧玮說實話了!”柯子揚說,“我們不該瞞着他。”
“什麼?”
“就是……你被金弟弟先辦了的事……”
謝峣差點把嘴裡的果汁噴出,急忙拿紙巾捂住嘴咳嗽。
柯子揚解釋,“我覺得兄弟間的,不該單獨瞞着他,雖然他大嘴,但情有可原。他是我們兄弟,有單獨的秘密不讓他知道,确實不地道。你們倆人的戀情目前除了雙方父母不清楚,基本算公開了,再繼續瞞着他,不公平。”
“等他來了我跟他說,”許鑫說:“唉……我怎麼開口?我會不會被他嘲笑死?他不清楚我在這段裡是上還是下吧?”
謝峣跟柯子揚齊齊搖頭。
半掩的包廂門被一腳猛力踹開,盧玮下一秒出現在門口,愠色的口吻:“你們瞞着我什麼?說?瞞着我什麼??”
“沒什麼,就是準備現在給你說。”柯子揚打圓場道。
“沒什麼?”盧玮氣憤地把手裡提的兩瓶茅台甩在地上,幸而有包裝盒緩沖,否則真是暴殄天物。
“我大嘴?我不靠譜,行!老子不稀罕聽,踏馬的傻逼!良心喂狗了!”盧玮罵完直接走了,柯子揚追出去,紅色跑車揚長而去。
謝峣對許鑫說:“你去給他解釋吧!”
“我找個時間。”
盧玮開車到了一處以前來過的酒吧,把鑰匙甩給門童,進去點了幾瓶酒,坐在吧台外圍獨自喝悶酒。被集體瞞着秘密,任誰聽了都生氣,何況他。
“帥哥。”一個濃妝豔抹的美女坐在旁邊,朝盧玮動手動腳。按照之前他來者不拒的态度,今天一定是要把大//胸美女帶去酒店快//活一波的,現在,沒心沒力。
美女沒有離開的趨勢,賣弄挑逗的動作不曾停歇。盧玮看得出來她對于挑逗的把控十分笨拙。
“要喝自己倒,喝完就走人,别煩我。”盧玮重新添上酒,喝完一杯又一杯。女人不死心地靠近他,肢體接觸親密。盧玮的心思不在女人身上,也不在酒精身上。
“幹嘛呢?”突然一記頗為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女人被吓得轉過頭,像當場被抓獲的小偷。一個英姿飒爽的帥哥雙手插兜站在身後,歪頭看着她,眼裡更多的是警告。唐新傑本身長得痞氣,身材高而強健,又因為頭發短,劍眉星目,皮膚整體呈現健康的小麥色,這麼看,妥妥的戰士形象。
“手拿開。”唐新傑警告女人道。
女人拿開搭在盧玮錢包處的手,随即準備離開吧台。唐新傑伸出一隻手臂攔住她,說:“手表還回來,還有袖扣。别讓我送你去警局。”
女人起初裝無辜,反咬唐新傑冤枉她。唐新傑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我在你們身後錄了二十分鐘,你覺得我口頭冤枉你?那好,視頻總不會冤枉你吧?”
女人不說話了,東張西望找逃跑路線。
唐新傑也懶得繼續動嘴皮子,“得!還是報警好了,我相信警察同志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女人這才意識到唐新傑不會輕易放過她,十分不甘心地從裸露的胸口處掏出順下的百達翡麗,又把手裡的袖扣放在桌上,唐新傑看了眼東西,點點頭,“年級輕輕的做什麼不好?以後把偷雞摸狗的勾當戒掉。還有,找份安全點的工作。”
“嗯。”女人低頭回話。
“走吧!”唐新傑發話後沒兩秒,又說:“等等。”
女人誤以為他還想叫警察,急忙說:“我以後不會再偷東西了……我是第一回幹這種事!”
“給你。”唐新傑從錢包裡掏出五百塊現金,又掏了兩張五十的現金,遞給女人,說:“吃個飯,買身安全點的衣服。”
“這……”
唐新傑不等她推辭,直接把錢塞進她手裡,“仗着漂亮更要少來這種地方,明白嗎?”
“嗯。我記下來,我會的。”女人攥緊現金,脖子上多了一塊布料,唐新傑逛超市時順手買的純棉長袖圍裙,他把圍裙當圍巾披在了女人身上。
“趕緊離開。”
“謝謝。”女人說完話朝他鞠躬,小跑離開酒吧。
盧玮喝得趴在台面,混沌不清地擡起頭,睜眼看着出現在身邊的男人,渾身沒有任何刺鼻的香水味,隻有一股清爽怡人的沐浴露味道,好聞,舒坦。
“喲?”盧玮看了一圈,目光鎖在唐新傑身上,挑釁道:“你一個?”
“不然呢?你覺得還有誰?”
“我又沒叫你……”盧玮重新抓起酒瓶,唐新傑先一步摁住酒瓶瓶口,“你已經喝多了,再喝下去會死人。”
“要你管。松手。”盧玮氣不打一處來,
唐新傑不慣着他,一把奪走酒瓶。
“那個服務生,再開一瓶,老子有錢……”盧玮灑脫把黑卡甩在台面上,服務生看向正氣凜然的唐新傑,小聲問:“還……開嗎?”
“不開,倒杯溫水給我。”
“好。馬上。”
唐新傑捏開盧玮的嘴,把一杯溫水灌進去。盧玮氣得踢腿,唐新傑口頭警告:“别踏馬蹬鼻子上臉。”
盧玮真的不動了,一秒安靜下來。這招好使。
“陪我……陪我喝點兒吧?哥哥今天真的不開心,哥哥被人騙感情……”盧玮委屈巴巴道。下巴附近被唐新傑捏出兩道顯眼的紅痕。
“他們都瞞着我,說我大嘴!”盧玮的表情更加委屈起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你就是啊!我姐的消息不就是你透露給謝峣的嗎?”唐新傑的話直來直往不掩飾。
“人家本來就是天造地設的兩口子。你再親,你也不能插手人家的家事。”盧玮辯解起來。
“行行行。”唐新傑耐心不足地問:“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我不去。”
唐新傑拍了下台面,盧玮突然說:“别摔摔打打的,我這套衣服更貴,上面的花兒都是純手工……非遺刺繡。名貴着呢!刮壞了我真的會不開心,真的會不開心。”
“我問你住哪兒?或者,帶沒帶身份證?”
“沒家。我住酒店,酒店很遠。”
唐新傑啧啧兩聲,掏出手機給李斯其打了個電話,“你買完東西了嗎?有個事。”
唐新傑架起盧玮塞進紅色的跑車裡,帶他回了李斯其家。
“你怎麼跟盧哥在一起?”李斯其扶好盧玮,将他先放在沙發上。
“正好去買酒,看見他,就帶回來了。”唐新傑喝了杯冰檸檬柚子水,說:“我要出現的晚點,他渾身上下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會被人扒走。”
“有人趁盧哥醉酒偷東西?報警了嗎?”
“沒有。東西要回來了,那女孩年紀小,又是初犯,我讓她走了。”
唐新傑把兜裡的手表跟袖扣單獨放在電視櫃上面。
李斯其進去客卧把被子掀開,唐新傑一個公主抱抱起盧玮。懷裡的人四肢修長,尤其腿最長,身上還有一股香水味。他把人丢在床上,脫掉他身上的西裝,找了兩個衣架挂在陽台散酒味。
回到茶幾前,李斯其說:“盧哥吧,他其實人挺好的,樂于助人。”李斯其咬住一串烤牛肉,砸吧砸吧嘴,“這串烤的有點兒老,嚼得我腮幫子疼。”
“你吃這串。”唐新傑新遞給他一串肉串,說:“他說醉話,說他不開心,說什麼有人騙他的感情,亂七八糟的。”唐新傑坐在骰子凳上,一口接一口吃炒粉。
“新傑,你晚上跟我睡吧?客卧盧哥占了,就剩主卧一間了。”李斯其說完喝了口冰啤酒。
“行啊!我們是戰友。”唐新傑不接收李斯其的言外之意。
盧玮睡到半夜三更,掙紮着起來,動靜大到引起在客廳喝水的李斯其的注意,他敲門進去,盧玮側趴在床上,腦袋耷拉在床邊,嘴裡嘟囔不停。唐新傑臨睡前進來幫盧玮脫了襯衫,又用冷水抹了臉。
“盧哥?你要喝水嗎?”李斯其把床頭其中一瓶礦泉水擰開,蹲在床邊問盧玮。
“香……”盧玮半睜開眼:“唐新傑,你有……你有女朋友嗎?要不哥……哥給你介紹一個……哥認識很多模特,個比個水靈,還身材好……”
“好了,你可以閉嘴了。”李斯其站起來,擰緊礦泉水瓶,關燈出門。
第二天一早,唐新傑在廚房做早飯,盧玮從客卧出來,扶着腦袋問,“這是哪兒?”
“斯其的公寓,昨晚問你家住哪兒,你說不知道,我們就帶你來這裡了。”
唐新傑洗完手,拿起沙發上幹淨的睡衣遞給渾身就穿一件内褲的盧玮,“你去洗個澡,新牙刷在洗手台上。”
“謝謝。”
唐新傑沒理他的謝謝,進去主卧叫李斯其起床。
李斯其伸伸懶腰,說:“唐新傑,你不許比我早談戀愛。”
“一大早就犯病,昨晚的烤豆角吃中毒了?”
盧玮洗完澡刷完牙出來,喝了瓶水,又聞着香味走到餐桌跟前,“你做的什麼早飯?”
“煎蛋肉湯粉。”
唐新傑盛出一大碗端給他,圓粉上蓋着兩個煎蛋,瘦肉片不少,上面撒了幾粒蔥花點綴,聞着很鮮。
“你的手表跟袖扣在電視櫃上面。”
“謝謝啊。”盧玮餓得難受,不顧燙嘴吸溜了一口粉,還不忘禮貌道謝。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