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金橋低頭看着沐浴泡沫覆蓋的浴缸,“像床被子。”
“是像。”許鑫接話。
金橋的視線又停在許鑫臉上,許鑫正好拿搓澡巾給他搓洗前胸。
“我當時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
許鑫說:“諒你你也不敢有下次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本身就不信任我,所以安裝監控,對不對?”
“嗯。”金橋老實回答,要他撒謊給許鑫,準能被看透,他會心虛到難以控制,表情也會先一步出賣自己。
啪,沐浴泡沫又甩了金橋一臉,他擡不起手,隻能低頭往肩頭蹭一蹭,“看不見了。”
許鑫拿了張用清水打濕的洗臉巾,抹了一把他的臉,将洗臉巾搭在他肩頭,“重複利用。”
“好。”
“現在信了嗎?我問現在信任我了嗎?”
“信了。由内而外信任。”
許鑫說:“看在你肩傷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胳膊恢複好以後,把你發給我的小作文抄寫三份,一份貼床頭,一份貼客廳,一份貼玄關處。”
“這……不太好吧!裡面有些詞語太嬌娆造作了!”金橋實在豁不出臉把小作文貼在家裡,這跟公開處刑沒兩樣。
“你不同意?”
“同意同意。”金橋賠笑道。
許鑫提出要求,“不許删除一字一句,一個逗号句号都不能删。”
“我明白,我會的。我的胳膊起碼還得一個月才能拿筆……”他抱着僥幸心理,覺得許鑫忘性大,早晚忘記這件“懲罰”。
金橋的手還是不能活動,更不能提重物,許鑫搬到他的公寓,上下學接送他,即使步行不到十五分鐘就能到校。權當散步。
許鑫做飯時提起金橋的追求者,“沒想到我們橋橋也有追求者?”
金橋松開喝了一半的蘋果汁,表明心意,“我對她沒有任何想法,我隻喜歡你,你知道的。”
“逗逗你而已。”
“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玩。”金橋後怕,過幾天師範大學跟體育大學有聯誼會,他已經想好了請假理由,前段時間肩傷複發的檢查單已經讓同學幫忙修成了時間。
他糊裡糊塗成了溫一凡的“绯聞男友”,盡管他極力否認過,那種校園貼跟瘋長的野草一樣,除不盡。
許鑫在給金橋沖洗頭發,一隻手掌擋住他的前額,防止生姜洗發水泡沫流進眼睛,他帶來的洗發水有防脫功效。許鑫發覺自從年前開始,他就有掉發的趨勢,他可不想發量稀疏。
“不好玩嗎?說實在的,你長這麼大就暗戀過一個人,跟一個人談過,會不會不盡興?”
“不會不會。”金橋保證道。
“真不會假不會?”
“真的不會。”金橋再三确定。
“你有問你哥你嫂子的情況嗎?”許鑫把話題扯到他哥身上,茶餘飯後、閑聊時間的談資。
“問了,我哥沒回,他顧不上,我哥應該正屁颠屁颠地忙着帶娃呢!”金橋說。
金橋肩傷複發的原因是順着繩索滑跳時間過久,又因為挨了綁匪一棍。這件事照舊跟謝峣脫不了關系。
“我想明天去醫院看看嫂子。”金橋朝許鑫說。
“我可以送你到醫院附近。”
“按老辦法,我走前面,你走後面,距離保持一米。”
金橋也納悶,隻要他哥不安分一點,所有人跟着遭殃。
買了營養品跟口感不錯的水果,金橋先進病房,許鑫在樓下等了五分鐘才上去。
“嫂子沒有大礙,就是要住院休養一段時間。”金橋急忙擡手拉回許鑫,讓私家車先行,突然他覺得露餡了……一擡頭正好看見許鑫眯成一條縫的審視目光。
“你聽我解釋……”金橋話還沒說出口,後背挨了一巴掌,力道頗重。
“胳膊到現在都疼得擡不起?一點力氣都沒有?吃飯也要人喂?”許鑫的三連問像金字塔一樣砸在金橋天靈蓋上。
“我那不是那不是……好不容易享受你的伺候,沒享夠嘛……才裝的。”金橋疾步跟在許鑫身後。
他可不單單讓許鑫喂飯、洗澡、穿衣。
許鑫家裡多了三個相框,一模一樣。是金橋親筆抄寫的認錯作文。好在字體抽象難認,沒有讓人想看的欲望,躲過了一些嘲笑。
兩人還被緊急叫去“問罪”,不用說,這個罪也跟謝峣有關。謝峣惹出的禍事。
消停了幾天,金橋承包了公寓裡的一切家務,早上去學校,晚上放學回家做二人餐。一同去菜市場買菜,一同去超市買日用品,同進同出。
“晚上去酒吧,我發小回來了。”金橋說。
“誰?哪個發小”
“李斯其。我跟你提過在新疆當兵的那個,他高中搬來的海承。”
“我認識,應該見過很多次,有印象。”
“他說會介紹朋友給我們認識。”金橋剛洗完澡,赤裸着上半身,下身穿了件夏威夷風格的睡褲,正對着鏡子抓發型。李斯其的帥氣跟韓國男團有的一比,因為都白淨,臉上沒瑕疵,再曬也隻會把皮膚曬得發紅過敏,黑不了一點。
許鑫靠在床頭,被子蓋住下半身,“我其實在想你哥的事。你說他怎麼就那麼蠢呢?”
“我覺得他應該不會離婚,他臉皮厚。”
“你到底是不是他弟弟?你向着誰?”許鑫無奈地笑了聲,雙腿還是發顫。
“向着嫂子。”
“感覺這次不會那麼容易得過且過了,我聽說你嫂子已經把離婚協議書送到你哥辦公室了。”許鑫翻身朝向金橋,“這件事确實是他做的太過了!”
“我也覺得。”金橋又在衣櫃找衣服,“估計我們還要跟着忙幾天,比如給他收拾爛攤子等等。”
李斯其人還站起來,聲音先從包廂裡面傳來。他帶來的朋友是他的戰友,名叫唐新傑,西安人,跟許鑫聊的來,兩人從曆史聊到飲食。許鑫還叫唐新傑改天去家裡露一手面食,讓金橋學學正宗油潑面的做法。
他哥開始鬧絕食住院求和。沒有精力管他跟許鑫的事。他倒是覺得他哥已經同意,更加肆無忌憚。
鬧來鬧去,唐新傑居然是他哥的小舅子!這世上湊巧的事還真是多。
唐新傑對誰都不網開一面,寸步不離地守在他姐跟前,像個恪盡職守的保镖,不讓任何人靠近。
盧玮出馬,一個頂倆。廢了套高定西裝,得了個見面的機會。
離婚?還是要離婚?他們聽來的消息就是他嫂子笃定了要離婚,任誰勸也無用。
謝峣心一橫,親自把水果刀紮進腹部,力道控制的将将好,不深不淺也要不了命,厚着臉皮演了一出苦肉計,成功把嫂子演到心軟松口。一個愛作的男人,也會有好運?會有。他哥就是個正反兩面派的例子。不過這也分人,天下沒有一模一樣的人,更沒有一模一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