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煦是被耳邊的動靜喚醒的。
出乎預料,除了脖頸的酸痛感,其餘不适感一掃而空。
依舊是原先的大廳,不少艙體被外力砸開,受困于艙體的人們找了實驗服穿上,兩兩交談。
他們口中的話語是當地的語音,脫離翻譯器何煦并不能理解太多。
何煦嘗試呼喚了兩聲系統,沒有得到回應。
阮錦突如其來的舉動幫助何煦證實了一件事——當他失去意識後,系統并不能持續對他進行電擊。
先前假裝生病後的好轉也是——電擊造成的生理負擔是真實存在的,但在他失去意識之後并未繼續,殘留的症狀可以在治療艙治愈。
“他也是我們的同伴。”熟悉的語言後是一個發音生澀的簡短詞語。
何煦緩緩睜開眼。
“何先生?你沒事吧。”
耳邊蹲在近前的年輕人同同伴說了些什麼,圍繞在何煦身邊的人們很快散開。
何煦:“你會通用語?”
“嗯,在這裡學會了一些。”
他看上去黑黑瘦瘦,個子不算高,臉上還帶着幾分稚氣。
何煦起身,發現手臂被他按住。
“阮先生擔心你的情況,取了一管血。這裡的設備都是消毒過的,不用擔心。謝謝你們救了我們!還有我們的朋友。我叫文瑞。”
他松開手,将止血棉扔到一旁。
文瑞:“阮先生進去以後就沒有消息了,我們沒辦法進入下一個房間。”
文瑞伸手露出手腕,何煦看清上面宛如商品條形碼一般的編碼。
何煦掃過周圍的人們,他們臨時披上了衣服靠坐在一起,活動并不靈敏,藥效還未完全解除。
他沒有昏睡太久。
何煦:“我進去看看,你帶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要是發現機關,等我們回來再行動。”
他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那間曾經傳來哭泣聲的房間此刻太過安靜,不同于其他的房間,那扇門自始至終并未關閉。
是誘餌?還是其他?
系統沒再出現,何煦最後看向容納着巨大蟲屍的艙體,從管子裡已然抽不出綠色的粘液。
……
進門的一瞬,模糊的機械音響起,一顆小機器球搖搖欲墜地懸在空中,光芒掃過何煦周身,最後搖晃到一旁。
它未能安全落地,晃到一半便被攔截。
何煦抓住它,撬開後蓋,輕易地導出了數據獲取了内部殘留的信息。
機器球的判定十分簡單直接:沒有注射藥物就不是實驗體,可以放行。
除此之外何煦還找到了一張簡易的地圖,繪制了實驗室内的大緻結構。
實驗室是由森上将出資建立的,除了外部的基礎設施,内部的培養室用以培養森上将需要用到的特殊編号的異獸。
培養室藏在地底,本是防災設施,内部資源足夠實驗人員安然生存半年。
等到卡特上将清掃一空,半年之内派人偷偷将人接走就好。
但是森上将沒能想到,實驗室裡人心各異,有人偷偷改建了基地制造出森上将也不知情的秘密暗室。
也同樣有人心懷恻隐,暗中保住了一部分被抓來研究的原住民的性命。
這些現在不重要。
何煦的目光落在最後的一行小字上。
[嘗試自動化失敗,有無差别攻擊的風險,改為人工接管。]
何煦瞬間想起那一間将卡特派系衛兵們壓成肉泥的折疊房間!
地圖上清晰可見,眼前的就是最後一間房,隻是它比先前擺滿實驗艙的房間還要大上許多。不管是監控整個實驗室的一面監控牆,還是另一側的實驗台和擺滿的資料。
何煦在其中一個實驗台上見到了曾在會議報告上見過的某隻異獸。
一旁的标号對應上了那隻特殊的異獸,在資料卡的一側,連着線的電子屏亮着,彙報實驗的進度與數據。
這隻重要的異獸此刻躺倒在手術台上,透明的罩子将它關在其中。實驗室内隻有一股消毒水的氣味,但罩中的異獸已經被人開膛破肚,取出了關鍵的心髒。
何煦曾聽說過,長生者的秘密在他們的心髒。
他已然沒有時間去分辨森上将為何提前取用不足年限、沒有效果的異獸心髒,目光四處找尋,也沒能見到阮錦的人影。
好在也沒有打鬥的痕迹和血液。
何煦最後找到一扇掩上的房間,見到了熟悉的背影。
阮錦好端端地站在那,何煦終于松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放松,大腦也再度開始運轉。
何煦:“阮錦?”
何煦走近的同時很快見到了昏迷倒地的實驗人員,他們身上的白大褂沾染了些許血迹,血迹的來源是掉落在一處的木棍。
木棍打破了其中一人的頭頂,造成了不少的出血量,最後才落到另外兩人腹部。
從胸膛微弱的起伏,他們還有呼吸。
這不是阮錦一貫的進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