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裡面傳來的求救聲,你覺得可信嗎?”
雨水傾斜而下。
雨幕中的兩人對視一眼,走入實驗室。
阮錦将兩件雨披擦拭後收好,遞給何煦便攜手電。
實驗室内一片空曠,手電光照過,光潔的牆壁看不出齒輪的聲音從哪裡發出。
阮錦:“你說奇怪不奇怪,我們一進來,求救的聲音就消失了。卡特家族的人也一個沒見着。”
聲音在空蕩的實驗室内回響,在外還血腥撲鼻,踏入實驗室内卻幹幹淨淨、什麼也沒看見。
何煦:“與軍部的便攜式建築一樣,這裡的建築之間有夾層。”
實驗室為異獸搭建,對森上将應該很重要。暴露的第一時間森上将派人炸毀了實驗室,卻沒有将裡面的東西帶走?
真的隻是自信不會被人找到嗎?
阮錦:“莫杭先前給過我一份便捷式建築的說明,這些重要的環扣一般以按壓式開關隐藏在牆壁中,又或者是場景中的某件東西。”
說話間,何煦已然貼着牆壁走了一圈,手邊不知觸碰到了哪一處,齒輪的聲響從牆壁後方緩緩傳來。
地面小幅度晃動,前方的牆壁向左移開顯出入口,内裡漆黑一片。
與明亮的第一間房相比,牆壁之後的房間傳來了熟悉的血腥氣。
阮錦:“要進去嗎?走進這間房間可就沒有退路了。”
左側牆壁移開的同時,右側又有牆壁漸漸将入口遮掩。
牆壁背後的房間在轉動,宛如等待乘客的纜車,不論你是否踏入,都将随着齒輪持續它的轉動。
與此同時,他們所處的房間正在緩緩下沉,成為這座機械轉動的一個環節。
原處大開的門仍未關閉,卻漸漸升到高處。
跑上兩步或許能趕上夠到出口離開。
何煦回眸,阮錦雖然在問,目光卻不曾從漆黑的入口移開,語氣中的躍躍欲試帶着對未知的強烈探索欲與絕對的自負。
引得何煦一時也忘了此時“該怎麼做”,沒能朝安全、正确的道路邁出一步。
胸腔内的心髒加速跳動,屏住呼吸戒備前方。
腎上腺素的分泌讓人難以區分對未知的恐懼與興奮的界限。
受到身旁人的感染,何煦生不出半點回頭放棄的念頭,取而代之的是往前查探清楚一切的強烈渴望。
何煦:“我們進去吧。”
在入口關閉之前,兩人快速踏入其中。
當齒輪再次停下動作,第二間房間穩定後,何煦與阮錦看清了血腥味的來源。
天花闆墜下的燈發出明亮的光芒,它們由一跟繩子牽引,在空中仍有搖擺。
兩人尋找了多時的卡特家族的衛兵便在這間屋子裡,隻是他們不太完整。
濃郁的血腥味來自四面八方,除了尚且還算幹淨的天花闆也有血迹飛濺,便隻有來時的入口與相對的牆壁還算幹淨。
一地的屍體形态殘破,它們的死狀更像是受到外部的擠壓。
而擠壓的源頭。
“這間是陷阱房!”
這次沖在前方的是阮錦,他快速觸碰到前方的牆壁,不顧沾染的血腥物,觸摸尋找開關。
而在那扇牆壁的背後,曾在實驗室外隐約聽見的泣聲清晰了許多。
何煦打算幫忙,被人擋在身前。
阮錦:“這樣的味道,我沾一身就行了,你那訓練服也沒有換洗的吧?”
何煦挑眉:“都這種時候了,還在意這些?”
他到底沒找到機會,阮錦很輕松地摸到了開關,前方的牆壁再度伴着齒輪的聲響轉動。
兩人戒備了多時,兩側可移動的牆壁也沒有向内收縮擠壓,相較于一地的慘狀,兩人尋找開關的過程算得上安全順利。
【怎麼會有這種氣息??】
展現在眼前的新房間并不昏暗,也一掃血腥氣味。
阮錦想也不想踏入其中,将愣神的何煦一并拉入。
直到血腥味被嶄新的牆壁隔開,阮錦才長舒一口氣,卻發現身邊的人情況不太對勁。
自從發現實驗室起,一路上阮錦沒少借機拉住何煦,感受着手心的僵硬和下意識的抗拒。
即使不會往暧昧的方向考慮,何煦本能的邊界感仍然在抗拒過于親密且不必要的肢體接觸。
這一次卻不同,他下意識将人拉上,兩人之間距離極近,就連呼吸都差點融到一處,過程之間卻沒有任何的掙紮和回避。
阮錦:“嗯?”
他偏眸望入何煦無法聚焦的瞳孔。
阮錦想起了宋雅雅發來的病曆檢測報告,上面一串串刺目的數值,眉頭快速皺起。
他伸出手想摸向何煦的手腕,古老醫學的把脈他做不到分析配藥,卻在姐姐的反複授課練習中學過些許。
隻是這次,沒等落下便被人抓住了手腕。
何煦:“你去前面,我要調查一下這裡。”
阮錦這才有機會打量眼前的房間。
這是一處安全的房間。
對于他們來說,勉強能這麼說。
房間内聳立的一個個巨大的容器盛滿了液體,密密麻麻的管子将他們相互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