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姐，到時我們不一定還在那裡，搬來搬去的反而麻煩。”

裴琅贊賞地看了憐心一眼。

一個想的是屆時有了準姐夫什麼都要重新安排的，一個想的是屆時賺了錢說不定就換院子了，卻都不謀而合了。

剛搬就要換？

程念姝不懂他們兩個在想什麼，卻也沒多說什麼。

“那就結賬吧。”

程念姝忽然也沒了挑下去的興緻。

哎？

“小娘子可要再瞧瞧？我這裡還有一些上好的龍泉青瓷……”店家實在不懂這位公子來了之後怎麼小娘子連繼續看下去的

興緻都沒了，他彎着腰殷勤地笑着。

然而裴琅再次挑起了憐心手中的花瓶。

“這個顔色不好，表姐，改明兒我再多送你幾個好的。”他說着就示意憐心将花瓶放回去。

憐心看向程念姝，店家也跟着提起了心。

“不行。”

店家的心放了下來，他忙去拿麻繩。

裴琅不開心了：“怎麼不行？不就是幾個花瓶你也要跟我計較？”

“不是，隻是家裡……貴重的東西太惹眼。”家裡就母親、她與憐心三人，貴重的東西容易被外人留意，萬一夜裡遇到什麼壞人她和憐心加起來也打不過。

“小娘子考慮得周到啊，我這店裡的東西是最合适不過了。”

店家已經完全将自家的店降了幾等。

到底是在外面，程念姝不好多說什麼，好在她也足夠窮，在這方面程念姝倒是沒有太多的擔憂，她跟着店家去結賬。

裴琅聞言卻是神情一凜，他跟了上去點了點頭，“對。”

他想起大哥的安排，就要跟她說，“我托……”

不對，不是他托的，“大……”

也不對，大哥安排的人放到表姐身邊，裴琅怎麼想這話都不能這麼說出來。

“……我過幾日給你安排兩個人。”

店家提着心，本來防着這個瘟神又要來什麼幺蛾子，不想他直接掏出了荷包就要付錢。

程念姝也沒攔他。

店家不敢接他的銀錠子，他笑眯着眼，隻伸出了一根手指頭，小心地道：“公子爺……隻消一兩銀子。”

“一兩！？”

店家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裴琅回頭看了眼裝好的一堆碗碟器具，地上擺的憐心捧着的花瓶，詫異得恨不得再問他一遍。

須臾，他壓住心底的情緒掏出了一塊小銀子遞了過去。

店家趕忙接了過去，暗自掂了掂又幫他們将東西送上了車。

安頓好後，裴琅催促着憐心坐到馬車裡去，他來趕車。

……

銮鈴叮當叮當地響着，縱然有缰繩在，憐心還是不時地透過車窗去看裴琅的馬兒有沒有乖乖地跟在旁邊。

這會沒外人在，程念姝才提起了裴琅先前的安排：“我有自己的打算。”

又不要？裴琅的心情已經起不了波瀾了，隻是問道：“什麼打算？”

程念姝想問阿大是從哪裡抱來的，她記得大表哥好像是特地培養的阿大的品種，可是方才的那一幕遲遲不能從她的腦海中褪去。

她隻是說道：“放心，需要你的時候我不會推辭的。”

裴琅淡淡地“嗯”了一聲。

馬車拐過一個又一個胡同卻還沒有到，他揮着馬鞭毫不懷疑她們租的是鹹宜坊裡最偏的地方。

一堆最後隻有一兩銀子的東西……

裴琅終于問出了心底的話。

“表姐，一定要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