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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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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春三月。

氣溫像不停變換的心跳信号上下起伏,最後回落到宛如冬日。

前幾周忙忙碌碌,等到老班有空把程節抓到辦公室時已是海棠盛開,他對着程節痛心疾首:“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程節倒是心平氣和,溫聲寬慰他:“高考隻有一次,如果錯過了會很可惜。”

老班眉眼一凜,開口就是數落:“可惜個屁,保送多好。我看你就是個傻的。”

程節恍若未聞地笑了一下,将手邊的保溫杯擰開蓋子遞給他:“别氣别氣,先喝口水冷靜一下。”

他無奈地長歎一口氣,揮揮手将程節趕走,企圖眼不見心不煩:“趕緊走,高考考不好拿你是問。”

收上來的厚厚一沓試卷被程節放在辦公桌面,他點點頭保證,随後拿起新的空白一沓向老班告辭,不料還沒走出幾步又被喊住。

他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老班手裡握着筆埋頭批改,話裡的主角則換了個人。

“把陸高那臭小子給我叫到辦公室來。”

程節應了句好,心裡默默同情陸高幾秒,轉身出門。

三四月是垂絲海棠的花期,即便樓前稀疏地種了幾棵也能開出千軍萬馬的氣勢。

他有時候覺得植物實在神奇,譬如他卧室的那盆茉莉。

剛接回來時被可樂澆得奄奄一息,但耐心養了一段時間後便也郁郁蔥蔥起來。

他目視前方的走廊,餘光眼角盡是一片燦爛的粉色花海,挑起視線遠遠望去,蓦然瞥見樓下從花樹旁穿過的熟悉人影。

言着。

他的動作比頭腦快,不一會就站在二樓的欄杆邊朝那看,手裡的試卷被輕微地按緊,沒過片刻他倏得松開力道,隻是如此定定地翕動睫毛望她。

她大概是剛從食堂回來,借着花約繞了遠路穿過花樹下,從中間的樓梯再經由連通的長廊迂回。高馬尾的發梢跟随她的步速,在空中晃起閑散的弧度,最後混着浮動的金光悄然沉寂。

花開容易,落也易,她停在原地,微風一過花枝便簌簌。她被攏在驟然飄蕩的花雨之中,像故事情節裡常常演的那樣,春天的第一瓣落花跌入地,整個世界無形般轟然炸開,恍如新生。

程節不自覺快速頻率地眨眼,像是有一片突兀地掉在眼皮上,隐隐的悸動從入目開始,逐漸蔓延到心跳。

言着似有所覺斜側目光,程節則往後躲,躲完還要暗罵自己一句,他心虛個什麼勁。

但于事無補,他隻好壓着點眉眼不動聲色。

不乏有學生從地上撿幾朵或散落或聚合的落花,之後回教室再夾在厚重的書裡做标簽,薄薄一頁權作春日的永恒。

言着向遠處眺,短暫的一眼後收回視線,她又仰頭尋找花梢,但被層層疊疊的粉白迷了眼,最後又朝那個方向看了幾下,鑽進教學樓難覓蹤迹。

程節這才回神,從樓梯拐角往前挪,一隻手搭在欄杆,不出所料地摸了一手的灰。

他慢悠悠回到教室,想起那個應該到辦公室報道的倒黴蛋,伸手在陸高桌面敲了幾下,淡然地告訴他噩耗。

陸高哭喪着臉沖出教室,邊跑也不忘罵他。

這之後又過了幾天,正因适逢花期,衡岚的垂絲海棠按着時序枝枝爆開,開得愈發茂,坐在窗邊的程節隻要稍一擡眼就能見個完全。

原本沒有思路的解題豁開一道口子,他抓着筆在紙上演算幾遍,又停筆,心裡盤算起言着的生日禮物。

沒等他思索完畢,耳邊突然的下課鈴拽着他的魂落回軀殼。

即便到了高三,學校也依然一周給他們安排了兩堂體育課,充當緊迫學習之餘的休閑放松。

程節剛上完體育課從操場沿就近的那條路回教室,高三的課程表變化幅度大,他不知道言着的上一堂課是什麼,下一堂課又要上什麼,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二樓,總之她就在那裡。

她的身後有不停走動的人影,襯得靜止在那的她格外顯眼。她則冷清地站在二樓隔着欄杆往外看,風吹花旋間落進角落他的眼裡。

二樓比之一樓,視野更為開闊,能縱覽樓下全貌。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程節便默不作聲地側身躲到拐角,這裡是視線盲區,小心一點并不會被看到。

他不清楚自己這樣做的緣由,有時隻是偷偷看她就覺得很開心。

如果可以,還是不要給她添麻煩比較好。

他謹慎地冒出頭遙遙望她,旁邊有細碎的婆娑聲,他忽得有些好奇,也不知道春風有沒有将花從枝頭吹落,但他此刻不太想偏開視線去看,于是隻好如此沉默地當作觀衆。

誠如電影終有落幕,故事可以落筆到結局,海棠逆轉時令似乎又爆開一次,遠處樓上的言着在某一刻也注意到他。

今天溫度回升,他穿了件藍白的春季校服,衣領被風吹開一角。

他再一次探頭時恰好被言着抓個正着,視線啪嗒一下撞在一起,刺啦作響。

猝然的對視讓程節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愣愣地待在原地,半晌才着急忙慌地反應過來,快步奔到海棠樹下,繞了小半圈沖上她這側的樓梯。

言着歪了歪頭似乎不明所以,手上捧着的滿滿幾沓試卷昭示存在感,她思索片刻順着樓梯朝下走。

她沒數過樓梯有多少級,隻知道自己才下了那麼兩三台階,便聽見程節在喊她的名字。

溫溫柔柔得如同晝然的春水,她抱着試卷擡眼,不動聲色地往下跳了幾級台階,距離被緩慢地拉近。

程節的眼睛一刻也不離她,揚起的眉目燦燦,他緊接着補上後續:“中午好。”

他站在過渡平台的盡頭,手背在身後,在看到她的那瞬間他忽得頓了頓,很快又沿着樓梯朝上走。

等到距離不遠不近,他變戲法般伸手,修長的兩指捏住花莖,露出的一小截手腕白潤,剛剛準備的小禮物就這麼被遞到她面前。

是一梗海棠,上面綴着接連的幾朵重瓣。

花瓣尖透着股凝凝欲墜的紅,仿若沉在寶珠沉光的香霧裡,但偏偏海棠無香又是盡知。

想來程節從花下過的感受和她應該大緻相同,縱着一枝詠春時的花色從蒼薄的瓊頂漫開,痕迹透顯,即便無情也多情。

言着伸手接過,問他:“哪來的?”

程節規規矩矩地老實回答:“現撿的。”

“所以你剛剛在樓下就是在找它?”

程節誠懇地點頭:“嗯。”

“也不用這麼老實,”她笑了一下,揮了揮手道,“我很喜歡,走咯。”

程節看見她笑也跟着笑,低聲道好。

一上一下的位置交錯,肩與肩隔開一段距離。

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她朝下他朝上,截然不同的目的地,她在第一間,他則在走廊的盡頭。

不必思考花梢到地面的距離、汲取養分的多少,又或者是開花的成敗、飄落的時間,籍籍無名也好,仍舊盛大也罷,我的眼前隻有你。

他在即将到頂時回頭,最後又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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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着捏着花踏進教室,從桌肚裡找出一本最厚的詞典,仔細理清花瓣的形狀,随後将其夾在頁與頁之間。

薄如蟬翼的柔軟紙張被海棠拱出弧度,她兩手并用地邦邦敲了幾下,再緊接着按按,準備随後收回最下層的桌肚裡。

盛舒恰好是這時進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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