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盛舒從抽屜裡揪出一袋糖果遞給她，“你開心最重要。”

言着就靠着盛舒給的糖果續命到中午，班主任慷慨激昂地多講了兩句時間就被淺淺地往後拖了兩分鐘，正好趕上食堂的最高峰。

她望了望前邊很長的隊伍，往後看到隊伍還在不斷拉長，環顧四周也沒看見程節的身影，她有點按捺不住疑問：“等下排到我，但是程節沒來，這怎麼辦？”

“或許你可以幫他先點了，”盛舒思考片刻，“你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嗎？”

言着搖搖頭，往前挪了兩步又産生新的問題：“那如果等下程節來了，他算不算插隊？”

“……”盛舒短暫哽住之後，快速給了回答，“嚴格意義上來說，算的。”

言着有點洩氣，轉頭回去繼續思考很快又轉回來：“那隻能委屈你了，我的好姐妹。”

盛舒：“……？”

被言着揪出隊伍之外的盛舒貼着牆壁站定的時候還有點發懵，言着雙手握在一起虔誠地看着她，盛舒深深地歎口氣，開始思考把她丢進垃圾桶的可能性。

言着晃悠着一根手指到盛舒面前，左右搖擺好幾下，接着笑眯眯地探出腦袋：“一杯奶茶。”

“一個月，”盛舒故意沒擺出表情，雙手抱胸不看她，“最貴的。”

言着的一隻手嘗試鑽進盛舒臂彎的空隙裡，盛舒也故意放水松了點力道，她順利挽上之後靠着盛舒的肩膀癟癟嘴，裝着抽噎幾下：“謝謝舒小姐不殺之恩。”

盛舒點頭，坦然地接受了她的贊美。

“不過，程節什麼時候來啊？”言着扯住盛舒的外套擦了擦不存在的淚，之後百無聊賴地數着從她面前過去的腳，“我好餓，我好焦灼。”

盛舒往左右看了兩眼：“大概拖課了吧。”

言着點頭表示這事她熟，她的視線先在九号窗口的菜單上來回，再移到不遠處的座位上，啧啧感歎之後就是一陣懊悔：“座無虛席啊，我為什麼不提前占位。”

盛舒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她又是一陣捶胸頓足：“大意了，應該考慮到各種不确定因素才對。第一次約人沒經驗。”

盛舒：“……”我不算人嗎？

言着抱着盛舒的胳膊嗚嗚咽咽，盛舒拍拍她的手臂：“你應該一開始就去他們班門口等。”

“悟了，”言着恍然大悟，“要是那樣就可以綁了程節直接走，非常節省時間。”

從食堂小門抄近路上來的程節頓住步伐停在原地，一時有些糾結該不該上前打招呼。

好在言着已經看到了他，程節幾步上前：“抱歉，我來晚了。”

“沒事沒事，”言着直起身站好，深有同感地替程節解釋了理由，“拖堂很常見的。那我們現在去吧，時間正好。”

程節剛想點頭跟上，身後一道氣喘籲籲的聲音響了起來。

好像進行完一場八百米的陸高喘着粗氣搭上他的肩膀：“我說，你突然跑這麼快幹嘛，我差點沒追上。”

程節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陸高已經自來熟地和言着打招呼：“程節的朋友，陸高。”

言着向他問好以示禮貌：“六班的言着。”

盛舒早在程節剛出現的時候就擺脫了言着的魔爪，此刻已經在打飯的隊伍裡。陸高觀察了一下氣氛，也躲到一邊去打飯。

不知不覺又隻剩下言着和程節這兩個人。

言着收斂着動作小幅度地拿指尖虛空點點九号窗口，示意他：“我們，走吧？”

程節斂眸，點頭跟上。

言着看起來對菜品了然于心，一氣呵成地點好菜，程節見樣點了兩道：“好了。”

“這就好了嗎？”言着看看程節盤子裡的菜，再看看自己的，不敢置信地又問了程節一遍，“你，就點這麼多嗎？”

程節斟酌着語氣：“差不多，要不我再來點？”

言着意識到了失禮，斂着點驚訝的情緒：“……沒事。”就是顯得我很能吃。

也就是在此刻，她開始有點反思起自己，今日約飯等人的一系列事件似乎完全建立在她默認她和程節有着一定默契的基礎上，可是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還隻是普通朋友。

她覺得有點不妙，按捺下其餘的心思，招呼着打飯阿姨又給程節添了許多。

盡管是普通朋友，但那也要飽餐一頓吧。

最後程節還是迫于無奈地接受了言着友好且一氣呵成的加餐。

程節的眼裡泛起笑意，等言着刷完飯卡轉頭看他，他又偏開視線。

他端起打好菜的餐盤，不動聲色地往後退開半步，這讓本就被拉開的距離更加遙遠。

“謝謝，”程節掀眸看她，向她短暫的告别，“明天見？”

言着微笑着回應他：“校園這麼大，遇見的機會應該不太大。”

程節淺勾起嘴角，眸裡閃着細碎的星星：“是啊。”